十三歲這一年,她等待的機遇終於來了。
魏國東部三省遭遇兩季洪災,顆粒無收,最近又開始有瘟疫流行,尉遲尊不得不將儲備的軍費先挪用的救災上來,如此一來,勢必會在與金國的軍備競賽上棋差一招,由此,他需要找個人來合夥,一則減少與金國的正面對峙,二則拉一個人下水,以減輕他的損失,此時最好的人選莫過於隻手操控北方商路的金云溪!把她扶植起來,對他來說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威脅,而且還可以暫時借用一下她的財力。
於是,事隔近十年之後,他們夫妻再次聚首,正式場上,自然不會有破鏡重圓之類的戲碼上演,但也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切都那麼恬然,當然,那只是表面上的。讓尉遲尊在意的是她的消瘦,讓金云溪在意的是他身旁的小女兒。
一切政事談完之後,以他們倆的修養,自然不會像仇人一樣立即轉身就走,只是當眾人都退下後,金云溪覺得有絲尷尬。
十年不見,該說什麼,該談什麼呢?變得陌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言以對。
“父王,她跟母后長得真像。”他的小女兒是唯一一個例外沒有退下的人。
摸摸女兒的小腦袋,端起桌案上地青瓷茶杯,茶霧在他地臉前繚繞著。
細細看著他的舉動,卻不想看他身旁的小女孩。不知為何。從心底裡就有種抗拒感,她知道那是他跟皇后張氏所生的女兒,據說他非常寵愛這個小女兒。醋意早已在十年之前用幹,如今所剩的只有對自己過去的不甘,也許等這不甘消失了她才會自由吧?
小女孩沿著桌案一路挪到她跟前,那雙汪水水的黑眸,亮的像天上的星星,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叫什麼?”很難得有興趣跟小孩子聊天。
“天水。”小丫頭扶著桌角,小腳試探著往她面前伸。
天水二字讓金云溪勾唇淺笑。他是這樣來諷刺她的嗎?“好名 字。”只可惜這兩個字再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城主,北南少主來了。”侍女附在她耳邊小聲了稟報了一聲。
北南來了?她特意讓龍刃帶他一起北巡,就是為了不讓他跟他碰 面,不是她心狠不讓他們父子見面,而是以他現在地身份站到他面前,只能更讓北南自卑。同樣是這個男人的孩子,身份卻是天地懸殊。身為母親,她不希望兒子被這種事影響。3G。+?華夏網s*網友上傳
抬頭看了尉遲尊一眼,微微點點頭,“容我先告退。”
“等一下。”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都在等對方說話。可惜誰也沒說。金云溪苦笑一下,相思原就是庸人自擾,何況緣分早已盡。再牽扯已是多餘,嘆息一聲,“此水非彼水,彼水亦非此水。”抬腳邁出門檻,臨走之際轉身看了一眼小女孩,“你母后愛笑嗎?”
小女孩眨眨眼點頭。
笑著看了尉遲尊一眼,“你一直都很明智。”
外面正是三月春暖、豔陽高照,營外,尉遲華黎、隱帆、北南、龍刃正一字排開,等著她的歸來,吸一口春天的新鮮空氣,抬頭仰望碧空萬里,第一次覺得陽光如此刺眼,刺眼到讓人有些暈旋。
尉遲尊站在營帳的門臉處,陽光恰好被營帳擋了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他清楚她再也不會回頭了,或者說她從來就沒回過頭,關於她地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設想,他之所以這麼寵愛張氏,不是因為移愛所 致,而是他知道她這一生都不再會那麼對他笑了,她應該是個愛笑地女人,如果他沒有娶她回來的話,也許今天她正被某個幸福的男人寵愛 著,正品著香茗,下著棋,看著蝴蝶翩然……是他毀了這一切,毀了她的一生,也毀了自己的一生。
看著她遠去地背影,他又想起了楓樹下地那個場景,“尉遲尊,你會背叛我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