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丹菲從容地看著他。
此時一聲軍號自遠處傳來,風起萬里,如狼奔虎嘯,夾帶著森森殺氣。
“突厥人來了!”驚恐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人牙子哆嗦,那些女孩紛紛被嚇得哭起來。
“郎君,拖不得了!現在出城還來得及!”隨從焦急催促,“容奴斗膽,聽這位衛娘子訴說,段娘子怕是凶多吉少了。郎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呀!”
衛佳音也哭著磕頭,“都是小女的錯!沒有救下阿江。崔郎再是傷心,也不可自暴自棄呀!”
劉玉錦吃驚地張著嘴,丹菲瞪她一眼。她終於明白過來。丹菲怕衛佳音使詐,才不提段寧江之事。
“喂,崔郎。”丹菲沉聲喚道,“你們若不走,我同阿錦就先走了。”
崔景鈺緊咬了一下牙關,“走!”
丹菲旋即吹了一聲口哨,喚來紅菱,同劉玉錦上了馬。
衛佳音被侍衛扶上了馬。在無人看到的時候,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擦去了額角的汗珠。
段寧江當日就受了那麼重的傷,定是活不下來的。段寧江一死,便沒人知道當日她的所作所為。
思及此,衛佳音朝前方那個挺拔的身影望去。崔景鈺騎馬帶著隨從朝城門奔去,背影瀟灑矯健,充滿男性陽剛之美。
崔景鈺將來若是知道了她做的事,又會怎麼看她?
段寧江的冤魂,可又會前來尋她復仇?
思及此,衛佳音冒了一身冷汗,全然沒有注意到丹菲幽深的目光。
雪夜私談
洞裡篝火熊熊,倒是將這一方空間烘得暖融融的。眾人圍著篝火坐著,分吃著馬肉。火上架著一個頭盔,裡面煮著一鍋肉湯。幸而丹菲帶著鹽。不然馬肉粗糙,又未曾放血,烤熟了也十分腥臊,就是丹菲自己也覺得吃得難受。
衛佳音心不在焉,目光朝丹菲身邊的包裹上瞧。
“這裡面是個罐子?”
丹菲一直將段寧江的骨灰罐裝在包裹裡。她提防著衛佳音,想尋崔景鈺談話,可衛佳音又守著崔景鈺寸步不離。崔景鈺至今還不知道表妹已亡故,骨灰就在身邊人手中。
“是我孃的骨灰。”丹菲道,“怎麼?有什麼不妥?”
衛佳音急忙抱著碗朝旁邊挪了挪,“怎麼把一個……”
“你想好了再說。”丹菲惡狠狠瞪她,“你可只有一個鼻子給我割!”
衛佳音嚇得面無人色,縮在崔景鈺背後去了。
劉玉錦湊在丹菲耳邊小聲問:“我實在看她討厭。咱們幹嗎不揭穿她?”
丹菲搖頭,“又無人證物證,她到時候打滾撒潑說我冤枉她,我才懶得和她爭辯。再說如果段寧江真是被她害死的,你保證她不會再來害我們?”
丹菲朝崔景鈺那邊望了一眼,“我對那'無''錯'小說 m。qulEDu。COm個男人也不熟,拿不準他會信我們幾成。”
似乎察覺到丹菲的視線,崔景鈺也望了過來,問“我們還需多久能翻過山?”
“若動作快些,明日天黑前就能下山。”丹菲削著木籤。
崔景鈺看著她手裡的動作。女孩手指修長穩健,同尋常女子的纖纖柔夷截然不同,卻不顯粗糙,反而有種力量的美。她極熟練地用著一把匕首,把木棍削成矛。看這熟練的動作,這活她做起來遊刃有餘。
他怎麼會將她誤會成男子?
因為個子挑高?因為言行粗魯?因為嗓音有些沙啞?
似乎是感覺到了崔景鈺的目光,丹菲抬眼看了看他。
“你覺得,這一場仗會打多久?”
崔景鈺也抽出了匕首,跟著丹菲一起削木頭。
“我覺得不會很久。突厥雖然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