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洶,可是此刻是寒冬,若要守城,他們沒有糧草。他們將城池洗劫一空,三地的馬場也被劫了。他們帶著那麼多東西,最好的策略就是趁著大唐再派出軍隊之前,退回關外去。”
丹菲點了點頭,看他的目光溫和了些,“若是沙吒忠義將軍當初能守住……”
“此刻多說無益。”崔景鈺狠狠削下一截木頭,“如此奇恥大辱,大唐定會雪洗!”
眾人奔波了一整日,疲憊不堪。用了飯後,丹菲指導著眾人拿松葉鋪在地上。女人們在裡面,男人們守門口,就這樣睡下。
半夜,篝火有些弱了。丹菲習慣性地起身,添了一把柴。
崔景鈺靠著洞壁坐著,一手握著一把匕首,輕輕摩挲。他的視線和丹菲的對上。丹菲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哀傷,心中震撼。
她一直只將他當作一個沒心沒肺的紈絝子弟。可是他能衝出城殺敵,能救助百姓,能為國破家亡而紅了眼,可見他還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
丹菲也是在這一刻,深切認識到,母親已經永遠不在人世了。
父親去世的時候,她還能和母親相依為伴。可是當母親也驟然離世,她從此就是徹底的孤兒了。縱使此刻和那麼多人在一起,篝火溫暖,可她依舊覺得極其寂寞無助,內心幽寒。
篝火噼啪響,洞外月色正好,狼嘯聲劃過長空。
這一切極令丹菲覺得懷念。她閉上眼,就可以幻想著自己正在和父親進山打獵。父女倆夜宿山洞。她在篝火邊安睡,半夜醒來,總會看到父親坐在山洞口,守護著她。
幽幽黑夜裡,父親的身影如雄渾的山,替她遮擋住所有風雨。
丹菲鼻子發酸,淚水悄然滾落。
朦朧的視線裡,崔景鈺坐在洞口的身影竟然也顯得高大起來。
狼嘯聲近了些。崔景鈺不安地張望。
“沒事的。”丹菲抹了淚,低聲說,“這洞裡住過虎。虎糞被掃在外面了。狼聞到氣味,不會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
“我爹是獵戶。”丹菲道,“我從小就跟著他學騎射,進山打獵。我們打獵可不像你們這些王孫公子那般,又有奴僕包抄,有人幫著補箭插刀。我們都是三兩人進山,跟蹤獵物,設陷阱,都憑的真本事。”
崔景鈺還真沒法反駁,“那你怎麼在劉家做事?”
“兩年前突厥人過來打秋風,要屠村,打劫商隊。我爹帶領民兵把他們趕跑了,自己也受了重傷,沒熬過來。我娘和劉夫人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劉公又感激我爹救了商隊,就把我們母女倆當作親戚接進府裡了。”
崔景鈺肅然起敬,“令尊真乃英雄!”
丹菲聽了這話還挺高興的,便朝他笑了笑。
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個溫和友善的笑。
“對了,”崔景鈺想起一事,“今日你在酒樓,說我還在。你可是專程來找我的?”
“哦,”丹菲撓了撓頭,“這個……其實,段寧江她……”
衛佳音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