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逼供過程中可能受到酷刑,也可能沒有。有幾次狄森豪都想要打斷他的話,但是布萊恩一個勁兒地說,強迫式地,滔滔不絕,擋都擋不住。
等他說完話,狄森豪張口結舌盯著他看。
「布萊恩……這真讓人難過。」
這也是一種說法,布萊恩心想。
「我的意思是,哇……你明白你在這裡的職位有多麼低微嗎?你到我這裡,向我抱怨西蒙和維爾的事,可是我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執行委員會做的事是在公開授權以外的。你我都不是這個委員會的成員,布萊恩,這個團體也不會理解我們這種人。和一個顯然跟已知的第四年期人有很深關係的女人談感情,對你而言後果可能會更糟,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已經有人向我問起你了,問你的忠誠度。我可是支援你的喔,我很高興這麼做。現在你來找我,提出這些沒有根據的陳述,還給我看這種……」指的是相片,「這種下流的東西。你想我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難過,抱怨,寫報告。」
「真的?你真的要我去做這些事?你知不知道那對我們兩人來說代表什麼意思?你認為那會有任何差別嗎?你認為會有什麼好結果嗎?除了我們,會有任何事改變嗎?」
布萊恩思索了一下。他沒有反對的論證。也許狄森豪的話是對的。
他從外套裡拿出第二個信封,丟到狄森豪的桌上。狄森豪立刻退縮,兩手很快縮到辦公桌邊緣。「老天,這又是什麼?」
「我的辭呈。」布萊恩說。
第二十四章
他們在巴斯提以西看到的最後一個人類,是個正要關上一座「信諾石油」加油站的胖碩女人。加油站本來已經關了,不過她又開了一段時間,讓兩輛車加了油。她用帶有廣東腔的口音對著杜瓦利博士訓話,說深入沙漠中有多麼不智。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就連鑽油工和油管工人、就連身上沒錢但卻一心希望能拿到錢的僱工,他們也都在第一次落塵以後全都往沙漠東部去了。「那裡更糟了。」她說。
「什麼更糟?」
「就是更糟。還有地震。」
「地震?」
「小型的地震。破壞了很多東西,那些全都得修理,等到可以安全回來的時候……如果回得來的話。」
杜瓦利博士皺著眉頭。特克說:「其實我們是要到西岸,沙漠的另一邊。」
「要去那裡,這方法很笨。」這個廣東女人說,而特克對這話只能點頭,聳肩。
外星塵灰混雜了沙子堆積在加油站被太陽曬白了的鋪板上。風從南面吹來,又熱又幹。一個撲上爽身粉的世界,麗絲心想。她想到特克說的西岸,沙漠的另一邊。她想像海浪打在海灘上、幾艘冒險的拖網漁船停泊在某個天然港口中。陣雨、蒼翠、水的味道。
和這個無情的、飽受陽光摧殘的地平線正好相反。
要去那裡,這方法很笨。唉,沒錯,一點都沒錯。
在漫長的開車途中,蘇麗安·莫埃觀察艾夫蘭·杜瓦利和安娜·芮布卡在男孩周遭的舉動。
幾乎算是男孩母親的芮布卡太太對男孩呵護備至。杜瓦利比較不那麼直接(艾沙克對他的碰觸表現出退縮的樣子),不過他的注意力總是會繞回到男孩身上。
杜瓦利是個偶像崇拜者,蘇麗安心想。他崇拜醜怪畸形的東西。他相信艾沙克擁有某把鑰匙:不是「與假想智慧生物溝通」,他早就放棄這個乾淨利落又直接的目標了。他要認知的躍進、要與一種塑造凡俗和天國世界的浩瀚力量親近。杜瓦利要艾沙克做一個神,或至少是被神觸碰過的人,而他希望再去觸控他袍子的邊緣,藉以獲得啟發。
蘇麗安心想:我呢?我對艾沙克有什麼希求?她原本想要阻止他出生,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