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怎麼可能忘記前兩日他在長安東市所受的侮辱呢?
縱橫家的人,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寬宏大量這個詞語,從來不在縱橫派的人的腦子裡。
安陵氏接過丈夫遞來的竹簡,吃了一驚,問道:“夫君,您真要如此?”
“自是當然!”主父偃揹著手道:“前兩日此人羞辱於我,我如今羞辱回去,順便嚇他一嚇,算作報應……”於他而言,這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更何況他如今正得志,怎會思量其他?
安陵氏聽了心中漠然。
自己的這位夫君,才華有,魄力也有,就是奈何太過較真、記仇,她心裡嘆了一聲:“也不知我嫁他是對是錯……”
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樣呢?
只能祈禱自己的丈夫一切順利,平安無事吧!
安陵氏走出房門,將丈夫交給她的竹簡拿去給門房,吩咐道:“去給來人罷……”
說完這話,她心裡竟沉甸甸的,很不好受。
門口,臨淄人張覺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門房的回報:“我家主人讓我將此物拿給您看……”
張覺接過那張竹簡,定睛一看,胸膛裡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豎子安敢欺我至斯!當真以為我無人?”
竹簡之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風雪誰知範叔寒?
所謂範叔就是範睢,當年範睢化名張祿為秦相之時,遇到昔日舊友兼仇人須賈出使秦國,他故意扮成可憐的窮人模樣,謊稱自己是給人做差役的幫傭,接近須賈,須賈見範睢窮困潦倒,於是送了一件袍子給他穿。
第二日,須賈拜會秦相,到了大堂,就看到了範睢帶著官僚威風八面的坐在丞相之位上。
須賈立刻就嚇尿了。
這時候,範睢說了一句經典的話:“然公之所以得無死者,以舊袍戀戀,有故人之意(假如不是你昨天送了一件袍子給我,你現在就是個死人了!)”
這個故事就是經久不衰的成語‘睚眥必報’的來源。
當年範睢收拾了須賈后,怎麼對付的他的仇人魏齊的?
從魏國一直追殺到趙國,終於把魏齊逼死了!
張覺雖然只是個商人,但卻並非文盲,這個典故他當然知道。
主父偃的話,已經很直白了。
連袍子的恩情都沒有,你回家洗白白準備承受我的報復吧!(未完待續。。)
ps: 阿西吧,我今天居然中暑了,晚上刮痧刮的背上脖子上全是黑紫黑紫的,好疼!
嗯,今天就這一更了~
本來想多寫點,起碼寫完主父偃這個情節,但實在身體hold不住了~
我明天目測要去掛水~回來再碼字~
各位讀者老爺晚安~
第一百四十一節 主父偃的決心
無論古今,能將買賣經營到一定規模的商人,就沒有幾個良善之輩。
毫不誇張的說一句,那個大商人手上不是沾著無數的鮮血?
當初,章武候竇廣國因為家貧,被賣去給人做奴僕,先後轉賣了數次,最後一次,他被賣去給一個煤礦的礦主挖煤,結果不到三天,整個煤礦遭遇泥石流,竇廣國的一百多位工友全部被瞬間掩埋,只有竇廣國命大,因為年紀小,被工友們欺負,趕出棚子,在野外露營,因禍得福,才撿回來一條命。
死了一百多個人,但礦主卻連半個銅錢的補償都沒給,甚至此事還被嚴格封鎖,假如不是後來竇廣國跟竇太后相認,此事,根本沒有重見天日的哪一天!
再往遠一點說,當年高皇帝劉邦因為採取了錯誤的經濟政策導致通貨膨脹,關中石米五千錢,民眾易子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