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不覺得很有走基層的感覺?”
嚴幼微無力撫額,這男人還真把自己當領導來看了。果然人一旦有了權勢和財富,自信心就會膨脹。幾年不見嚴幼微愈發覺得曾子牧身上的那股霸氣越來越濃厚了。
她突然意識到,過度招惹這個男人討不到好處。
於是她點頭同意:“好,就用這張。把卡還我吧。”
曾子牧卻只把相機遞了過去:“卡我留下了,照片我會發到你郵箱裡。買卡花了多少錢,找我報銷。”
“有必要這樣嗎,我的人品你信不過?”
“你的職業我信不過。你是記者,捕捉資訊就是你的天職。但對我來說,你這樣的人最危險,也最不可信。”
嚴幼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曾先生,這是我的記憶卡,我不同意把它賣給你,請你把它還給我。”
“可那是我的照片。如果你執意要拿回卡的話,我唯有把所有的照片全都刪除。嚴小姐,你留著我這麼多照片有什麼用?難道夜深人靜你還想拿出來欣賞一番?”
嚴幼微發現自己竟然說不過他。曾子牧的話語裡含有明顯的威脅意味,她除了乖乖接受別無他法。
正巧這時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了進來,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閉嘴,待到菜擺了滿桌人都退出去後,他們面對面坐了下來,隔了最遠的距離吃了一餐無聲的飯。
吃過飯後曾子牧拿了嚴幼微的大衣給她披上,在她開口之前插嘴道:“今天先到這裡,你累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然後他不由分說把嚴幼微推出餐廳,叫來孫晉揚送她上車,自己則繼續留在赫拉號上忙工作上的事情。
嚴幼微知道那張卡是拿不回來了,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認命地上了車。當車子啟動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回頭去看,但眼前除了巨大豪華的赫拉號外,什麼也看不見。
回去的路上坐的還是來時的那輛加長悍馬,高調到惹眼。嚴幼微坐在車裡,想像著馬路上的行人看到時側目的表情,不由連連連搖頭。
司機從駕駛座打內線電話進來,嚴幼微拿起掛在車內的固定電話,就聽對方禮貌地問:“嚴小姐準備去哪裡?”
嚴幼微想想包裡的採訪錄音,回答道:“去第一晚報社。”
然後她給任婷婷打電話,告訴她採訪已經搞定。任婷婷正跟家人在外面吃飯,接到電話後把孩子往父母懷裡一塞,立馬開車往報社趕。
超級大新聞面前,記者們的私人時間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車子一路往東開,開到離報社只隔一條街的馬路上,嚴幼微突然讓司機停了下來。報社門前那條路太窄,而且最近正在修路,挖得到處都是坑。這麼個大傢伙開進去不容易,要開出來就更困難了。
司機有些為難:“董事長讓我把您安全送到家。”
“沒關係,我今晚一時半會不回家。我有工作要忙,你先回去吧,替我謝謝曾子牧。”
司機聽她這麼自然地直呼董事長的名字,心知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為了不得罪嚴幼微,他聽從了她的建議,調頭開車回去了。
嚴幼微則揹著包往另一個方面走去。這會兒都快八點了,報社前面的那條佈滿坑洞的路上早就沒人了。兩邊的小店也因為修路的關係早早地關門結束營業,此刻只剩幾盞路燈晃著微弱的光線給她照亮面前的一小塊路面。
在安靜的街道上,嚴幼微高一腳低一腳地走著。走到一片佈滿石子的路面時,她鞋跟踩到了塊小石子,人就不受控制地往旁邊的牆上一倒。她嚇得趕緊扶著牆不動,正準備蹲下來檢視腳踩有沒有受傷,背後卻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她半彎的身子回頭想看看情況,那人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