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心安理得當著別人的二房,而父親的生意也虧了不少,整個人消沉得厲害。
那時在嘉禾的認知裡,知道了八個字:天上人間,不過如此。
她每天還是照常的上學、睡覺、學習,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只是班上同學看向她的眼神變了,嫌棄、厭惡、鄙視。在那些低頭小聲竊竊私語地聲音裡,嘉禾似乎明白原來該來的終究要來。
有膽大的人,直接走向嘉禾,仰著頭倨傲地看她,嘴角上揚,“嘉禾,問你一件事情,你媽是不是小三。”
他的聲音足夠大,足夠轟動整個班級,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嘉禾的回答。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她趴在桌子上,低頭咬緊嘴唇,眼眶裡的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小小的拳頭攥得骨節都發白。
那人還不依不饒,繼續說,“說話呀,嘉禾。”
一句話說完,那人就被飛來的椅子給打到了頭,他捂著頭嘴裡罵了句髒話,才抬頭看清來人,不認識的人,但是臉色卻陰沉的厲害,散發著無形的威壓,他罵了句“媽的,倒黴。”就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程簡冷著臉,一字一句地對著她說:“嘉禾,你出來。”
她沒答話,在桌底下就著袖套在擦眼淚。
見她這樣,程簡拉著她的手腕粗暴地從桌子上扯起她就往外走,嘉禾低著頭,踉蹌跟著走出去。
眼睛都哭腫了,一碰就疼,她不得不眯著眼看程簡,然而視線中程簡的臉是模糊不清的,甚至外面的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
程簡在她面前招了招手,“是不是看不清?”
她點點頭,想著會不會眼睛快要瞎了。剛剛想法植入大腦,程簡就話就傳入耳朵裡,少年的聲音清澈而好聽,他說:“回家,這一個星期不要來上學了。學習上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給你補上,你好好休息。”
嘉禾當時沒注意,這是程簡對她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而她只是很聽話點頭,然後帶著疼得只抽抽的心回家。
夏天的傍晚,她坐在門前乘涼,眼睛也好了很多,她盯著路上不斷路過的人群,等了許久,仍沒等到宋小朗。嘉禾想不通,宋小朗怎麼不來給她一個理由或者一個簡單的解釋就好。
給她說一聲,“嘉禾,我陪著你。”
她或許就不會去計較當她在教室裡被人指著鼻子問你誰誰誰是不是小三,他卻坐在座位上無動於衷,既不當面軟言軟語的安慰她,也不上前教訓一頓那混小子。而是靜靜地看著,像是在看一場戲。
等到天色漸漸變黑,嘉禾注意到遠處有人朝著她的方向走來,是易夢,手裡還拿著一封信。
易夢抿著嘴,神情之間有悲慼有傷痛,她見到嘉禾在朝這邊望,立馬加快腳步走過來。
像是思慮良久,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嘉禾,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在班上受到了那麼大的屈辱,對不起。對不起,嘉禾。她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已哽咽。
彼此之間沉默。周圍的一切動靜突然被放大,聽得到蛙鳴蛐蛐叫,還有河水咕咚咕咚流過的聲音以及樹葉被清風拂過發出颯颯的聲響。
嘉禾握住她的手,嗓音淡淡,“易夢,我沒有怪你。”
易夢猛地一顫,手上的信件也隨之掉落,嘉禾彎腰去撿,入目就看見信封上寫的“嘉禾收”,她很熟悉這是誰的字跡 ,除了宋小朗再無別人。
嘉禾:“宋小朗讓你給我的?”
易夢沒說話,站在她身旁,對著星空發呆。
嘉禾拆開信封,輕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便動手撕碎了信。她語氣全然淡得不像自己的,“為什麼不親自來說,親自說出口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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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再用一星半點兒的力氣說出多餘的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