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岑小子,你倒是很為你家主公著想啊。”竇慶大笑起來:“你以為蕭銑那混蛋是怎樣的人物?他真能取得天下?哼,若是連巴陵幫那等販賣人口婦女的惡賊都能取得天下,那我們這些人還是趁早自殺算了。”竇慶笑過之後,語氣一轉,旋即變得森冷起來。
“我是絕對不會投靠蕭銑的。哼,他可以忘了三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我卻決然忘不了。他想要取我的人頭,那就讓他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打敗我吧。”竇慶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聽出竇慶心裡的堅決,岑文字心裡不由自主一突:“三個月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岑文字對此一無所知,他唯一能夠獲取情報的就是竇慶的語氣。他從竇慶的語氣中判斷,三個月前蕭銑似乎對竇慶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這件事情令竇慶耿耿於懷,以致到今天他還不願投靠蕭銑。
“這真是令人遺憾!”岑文字只能這麼說了。
竇慶如此堅持,岑文字此行的目標自然無法達成。無奈之下,岑文字只能退而求其次。
當下,他也很坦誠的告訴竇慶:“丹陽鎮將軍、當塗候李欽起兵西進了,三天前他一戰滅了張善安,拿下了九江和豫章,進兵江夏郡,屯兵於武昌,虎視洞庭。
這是一頭大鱷,為求自保,我家主公決定南返巴陵。懇請國公看在唇亡齒寒的份上,不要襲擊我軍的後路,讓我軍保有一口元氣。”
“丹陽鎮將軍?”竇慶揚了揚眉頭,心中一動:“關於丹陽鎮將軍我所知的不多,他真有那麼厲害麼?”
“一戰滅宇文,下江都;二戰擊潰杜伏威三萬兵。能令江東九郡在一夜之間色變的人物,哪裡不厲害呢。看他眼下打了九江和豫章之後還不肯退兵的樣子,我想他是想徹底統一江南吧。”岑文字嘆息著說道:“江南一下,江北的南郡,你以為他會放過?”
“所以,你說唇亡齒寒麼?”竇慶聞言輕輕的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應承下你家主公吧。告訴他,請他大膽回去……我竇慶向他做出許諾,我不會在背後襲擊他。”
“多謝!”聽見竇慶一口做出許諾,岑文字頓時大喜。
他知道向竇慶這樣的人都是以信義為先,等閒是不會背信棄義的。他既然說不會在後面攻擊自己,那自己就可以通知主公放心的南歸,不必擔心後路受襲了。
“呼,總算達成了最低要求。”岑文字小聲嘀咕著。
當下,他不敢再於竇慶面前逗留,連忙向他告辭,依舊由城頭的籃子縋下,乘小舟不辭辛勞的趕回了公安。
在公安,岑文字見到了蕭銑。他將竇慶許諾告知蕭銑。蕭銑大喜,連連誇獎岑文字,直接擢升岑文字為中書侍郎。岑文字拜謝。
第二日,蕭銑南歸。
他放棄了公安城,將麾下五萬士卒都裝載於戰船之上,沿長江南向。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的返回巴陵,卻不想在華容縣附近的江面上,他遭遇了竇慶的長江水師。
這一次,長江水師似乎傾巢而出,幾百艘大小戰艦往長江航道上一堵,片片竹帆遮天蔽日,直接攔住了蕭銑南返的道路。
“景仁,你不是說竇慶那老匹夫答應了你不會攻擊擊我們麼?怎麼現在不但追擊了我們,而且還繞道我們前面去了?”大驚失色的蕭銑連忙命人擒來岑文字,厲聲喝問他。
“這個……我也不清楚啊!竇慶明明向我許諾……怎麼就?”岑文字一聽,抬眼往前一瞄,一切正如蕭銑所說的那樣,頓時大驚,豆大的汗水從他的腦袋上冒出,卻是深深的低下了頭去。事實擺在眼前,對於蕭銑的責問,他根本沒法辯解。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竇慶為什麼突然變卦了。
“你不會和竇慶那老頭勾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