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聽著略感動,拿起酒瓶一一給他們倒酒,到了木小五的時候,他扯著清歡衣袖喋喋不休地問:“小歡,小歡,你可會想我?”
醉酒的蒼蠅真煩人,清歡小大人似的拍拍他的手,慢慢寫:“會”。蒼蠅登時就不吵了,讓清歡給斟滿酒,舉起來對著一眾損友:“你們幾個小子,這杯酒,當少爺我先謝過了。”謝什麼,大家都懂。一個兩個地嚷嚷:“木家小五,你想當金陵公子的女婿,咱寧公子答應了麼?”
寧書涵也舉起酒杯,仰頭一口悶下,話不多說。眾人見之,皆爽快地乾了杯中酒。
今日一別,為君踐行;他日掃榻煮酒,待君凱旋。
木小五喝得爛醉,被木府小廝抬了回去。
寧書涵牽著清歡的手,沿著秦淮河畔慢慢往回走,他話不多,這一路便顯得太過安靜。等到了華榮道大大的牌坊下,他突然開口,聲音輕的好似風一吹就散。
“乖寶,小爹爹要出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啦啦,每逢週六我就在上海T T
☆、出征
寧書涵領著兩萬大軍出征的那天,軍旗上大大的“寧”字飄舞在空中,華榮道上擠滿了來圍觀的百姓,朝廷不得不出動了大量的侍衛攔住躁動的人群。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金陵公子”,然後此起彼伏,聲音漸齊漸大,響徹金陵天空,驚動了正在上早朝的帝王和一群大臣。
一方淡黃絲帕映襯著朝陽紅彤的光緩緩落下,接著,淺粉的、胭紅的、素白的、月白的、堇色的。。。。。。一方接一方的絲帕不斷地高樓上飄落。
喧鬧的人群裡,有絃音陣陣,笛音寥寥,歌聲纏綿,為遠去的將士送別。
清歡站在高樓的人群裡,茴香摟著她肩膀護著她。
領頭的那人,紅纓盔帽,鐵色盔甲,一身冷硬之色,偏他坐在那馬背上,手握著韁繩,姿態閒散得像是去郊遊。
盔甲是早前宮裡賜下的,一共有兩身,還有一套銀白色的。昨日清歡看他換上後,張著嘴一動不動地看了他半天,醒神後,眯著眼睛笑嘻嘻地打手勢:“小爹爹此戰可使美人計。”
寧書涵眯了眯眼,揪著她圓潤的小臉輕扯了下,“越發的沒大沒小了。”言罷,換了那身鐵色盔甲。
高樓上漸漸看不清那人的身影,清歡掙開茴香,腳在地上隨便踩了一下,旁邊立時有人尖叫著跳開,清歡瞅準時機,手撐著鐵欄杆一個借力躍起,腳尖在茴香肩上一點,縱身掠去,一路追隨著那道鐵色身影。
於是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一襲嬌小翠綠的身影,在屋簷上高低起伏,黑髮隨風張揚,像只小蝴蝶。
清歡站在高樓上,踮起腳眺望遠方,遠處的天地,已經看不清他的身影。
今天是她的生辰,四年前的今天,他在沙漠裡撿到了她。清歡想起早上的光景,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
五更天的時候,他悄悄地起床,以為她不知道呢。她擁著被子坐起,身旁溫暖尚在。外面小灰獨佔著床睡得四仰八叉。清歡很不客氣地將它鬧醒了,讓它蹲坐在旁邊圓凳上看著她梳妝打扮。
衣服是昨日就備下的,簇新的半臂翡翠綠的衫子和杏花百迭裙。換好後在鏡前轉了一圈,但見裙裾翻飛,露出雪白襯褲,急忙停下取了玉綬環繫上壓著裙裾。
清歡坐在銅鏡前,將一頭及腰長髮細細梳理,取了兩側鬢髮編成兩股辮子,繞到腦後用髮帶繫好,再取了一條珍珠抹額戴上,淚滴狀的藍寶石垂在額間,清新中帶著些貴氣。這抹額還是那年在三里鎮買的,她只戴了一次,便嫌這寶石太過豔麗,且墜在額間行動起來極不方便。清歡在妝匣裡翻了一陣,翻出了跟這抹額配套的手鍊子繞在腕間。
清歡對著鏡子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