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現在換成這麼個地方,也一樣養老,能活得久一些,就久一些,活不久便罷了。”
崔懷信帶著滿肚子的難受,回到方州。
戰爭結束,方州還留了些痕跡,卻是慢慢恢復。
那些逃走的大臣們,還有世家大族,一家一家地返回,整頓家業,過不了多久,它就會繼續自己歌舞昇平的繁榮。
崔懷信先回到學校,把童林的信交給自家先生。
楊蘊秋細細看了一遍,就隨手收起,給自己的學生倒了一杯茶:“辛苦你了,先進宮一趟,回來再休息。”現在吳宓肯定正等著。
雖說達成合議的事兒,早就傳回了京城,具體的情況,吳宓肯定早就知道,但沒聽人詳詳細細地說一遍,他到底不放心。
崔懷信一進宮,到了第二天早晨,才離開回到學校,一頭扎進自己的宿舍就睡了過去。起來的時候,已然曰上三竿。
楊蘊秋正坐在亭子裡畫畫。
一幅斷壁殘垣的焦土畫,畫的方州,只是畫得太像,只是在一邊站著,就能感覺到一種冰冷的殘酷,好像畫畫的人,用一種旁觀的筆調,畫下他冷眼看來的景象,而看畫的人,才是身在畫,正經歷地獄的險惡。
崔懷信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
“先生,聞人鷹要和親……”
楊蘊秋點頭:“他心裡也有氣,可吳宓會答應的。”
如果換成楊蘊秋是皇帝,他也許不會答應,但吳宓會。
現在宮裡只有兩個公主,一個是吳宓的三妹,樂平公主,一個是他的妹,興華公主。
兩個公主裡,樂平公主廣有才名,興華公主年紀還小,尚未進入交際圈。但嬌蠻的名聲,已經廣為傳揚了。
這兩個公主,吳宓都不喜歡,不是同一個母親,即便是同一個父親。也很難親密起來。何況,兩個公主的外祖父,都是赫赫有名的世家,當年,那些世家可沒少讓吳宓難受。
具體的訊息還沒有出來,但朝大部分人心裡都有數。和親勢在必行。
這個時代,似乎總是用和親來表達誠意,如果洪朝不肯答應和親,那一紙合約,似乎也就變得沒什麼誠意了。
旁邊忽然傳來一陣說笑聲。
高姑娘,方芙。還有柔柔,另外跟著一串小侍女,正在旁邊的活水旁邊捉魚,其實是高姑娘捉,其他幾個嘻嘻哈哈地看。
“她們可真快活!”
崔懷信感嘆了一句。楊蘊秋讓弟子幫忙拿畫:“走,咱們讓讓地方。”
緊張了那麼長時間,也是該讓女孩子們放鬆一下。精神緊繃的太久,容易生病。
朝雜七雜八的事情,楊蘊秋想不管的話,總能躲得開,他不是當官的,不領皇帝的公子,想不幹活,總不會有人能強迫。
可在私事上,他卻不習慣拒絕自己看重的人。
比如童林。
明明沒有相識多久,可楊蘊秋當他是朋友。於是,他做了一件,在別人看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拿出自己大半兒的資產,按照鎮北軍陣亡的名單。挨家挨戶地去給那些鎮北軍的家屬們送了一筆銀子,這筆銀子他送的很高調。
頓時,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還有人說,楊蘊秋也是個叛徒,要不然他怎麼對一夥兒投降了的降將家眷,好成這樣?
楊家書院的聲望都因此受到了些許影響。
楊蘊秋並未辯解,而是在書房裡一躲,就是大半個月。
外面各種傳言甚囂塵上,學生們卻是個個都相信自己的先生,這一次,卻連四大書院的好些學生,都覺得楊蘊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並不曾落井下石。
人,終究還是有良心的多。
當時蠻人攻入京城,是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