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是廚師,你是來當競爭對手的咯!”她放下花籃,轉身就走。
“怎麼會呢?我是來跟你交朋友的啊。”我微笑著說。
我真的是來跟她交朋友的,可她不相信,也不明白……一個活了千年的妖物忽然對一個十六歲的女孩生出了興趣,她不明白也是應該的。
從那天起陸雨嵐就和我就像是兩根擰在一起的彈簧,總在較量。這對我來說其實很簡單,滿漢樓最大的優勢是平價早餐,Fugin開業第一天就推出了同樣價格的早餐,但卻是自助餐,十元一位吃飽了算,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搭配合理,既健康又美味。那天陸雨嵐站在空蕩蕩的滿漢樓前,眼看著對面Fugin人滿為患,面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來襲。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把滿漢樓賣給我,支票上的數字隨便你填!”我喝著咖啡對街對面的陸雨嵐說。
你知道她是怎麼回覆我的麼?她對我比了個很兇的鬼臉……當時我一口咖啡噴出來,驚得那個陪我吃早餐的姑娘花容失色。
第二天滿漢樓也開始搞大減價……當然我也會有新的應對策略。顧客就像是潮水似的,一會漲潮湧向Fugin,一會退潮回到滿漢樓,這對我來說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啦,也花不了多少錢,畢竟有幾百年攢下來的老本,而且Fugin壓根也不用靠早餐掙錢。
但滿漢樓不一樣,本來底子就薄,經不起幾天的折騰。不過我也不想滿漢樓垮臺,陸雨嵐做不下去了,我跟誰玩遊戲呢?作為一個老得快要死的妖物,生命中竟然有最後的趣味,很難得不是麼?
陸雨嵐四處籌錢,甚至還找了街上其他商家開會,要守住老店們的地盤。一開始大家還很齊心地四處張羅,沒過多久動靜就越來越小。Fugin的火爆帶動了整條街的地價,很多投資商想要分這塊蛋糕。那些和滿漢樓定下攻守同盟的老店賣了店面,拿著大把鈔票喜滋滋地搬出老街,直到最後只剩下陸雨嵐一個人還在堅守。
說實話我沒想搞得她那麼辛苦,林夏說得對,從我對她感興趣開始我就變成了一個想抓她辮子玩的小男孩,卻無意中給她帶來了大麻煩。
我開始考慮新的策略,就是買下滿漢樓,把陸雨嵐變成我的主廚之一。這樣,那個灶眼在我的控制之中,沒準那個貴客就會出現,而我也能總跟陸雨嵐鬥著玩。
每天Fugin營業前,我都會去門前的長椅上喝咖啡,陸雨嵐也會在那個時候帶著夥計們出來摘門板。我每天都給她提新條件,她的鬼臉越來越兇,也越來越疲憊。就像有些人習慣每天開車聽廣播一樣,我們已經把這種鬥氣當成了一個習慣。直到有一天,我端著咖啡杯等了很久,陸雨嵐都沒有出現……那一整天我都像是宿醉未醒的人一樣,看著滿漢樓里人來人往,夥計們忙忙碌碌,可就是沒有 她的身影。
生病了?不應該,上個月她頭疼犯了不也來了麼?難道出了什麼意外?那一天我都不開心。
終於在晚飯前我聽說陸雨嵐在另一家高階餐廳裡,同行的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千百年來,我的心一直都像是一口寂靜無聲的深井,而這個訊息,就像是掉進井裡的一塊巨石,突兀而沉重。
我想完蛋了,原來我真不是在跟她玩啊……我太在意她了。
在這個北京城,還沒有一家餐廳敢不給我面子。我只需要打一個電話,就算那裡今晚滿座,經理也會給我單獨加一張桌子。餐廳經理誠惶誠恐地給我上了所有的看家菜品,可我只盯著不遠處那張靠窗的桌子。
陸雨嵐坐在那裡,既沒穿那身引以為傲的制服,也沒有穿平時的仔褲球鞋,卻穿了一身淡藍色的晚裝,踩著一雙細跟銀邊的高跟鞋。我之前從沒見過她穿露小腿的衣服,沒想到那個倔強如鋤頭的姑娘竟然有一雙那麼美的小腿,修長潔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