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
石南山小公園。
公園長椅上,幽採揣著手,安詳地曬著太陽。
身旁的淺灰髮色青年沉默地坐著,半晌後,偏頭試圖跟喜歡的人找些話題聊聊。
“我們……”話音剛落,遠處甩鞭子的大爺中氣十足地甩出一鞭子“唰——”地一聲硬生生打斷。
裴曜眼皮一跳,沉默了一會,嘗試繼續跟有幽採說話:“要不要……”
遠處啪地一聲又傳來響亮鞭子聲響,完全將他說的話蓋下去。
長椅一旁的幽採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模樣,揣著手安詳地曬著太陽。
平心而論,清晨的陽光確實很好,明媚而不刺眼,暖融融灑下來,曬得人渾身上下都暖起來。
晨風帶著些許涼意,晃動遠處林蔭的枝葉,發出沙沙聲響。
半晌後,裴曜輕輕撥出一口氣,偏頭望向身旁的青年。
在暖融融的陽光下,幽採在很安靜地曬太陽,透亮如水的陽光落在他靜謐潔白的面頰,長長的眼睫上盛滿細碎金光,側面也渡上一層金光,黑色髮絲垂墜在潔白的耳垂,隨著風輕輕搖曳晃動。
裴曜久久出神地望著。
他一直覺得能在氣質乾淨純粹的幽採感受到些許柔軟的神性,像是森林裡隨心所欲的小鹿,某天叮叮咚咚從森林的深處出來,叫人一眼便能看出來與眾不同。
大概是因為幽採閉著雙眼,讓他的偷看沒了負擔,裴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隨著他呼吸有力地跳動著,是一種久違的,安靜的心動。
不劇烈,但卻很溫柔。
彷彿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自己的心口“波”地一聲,悄悄裂開了一道小縫,變得奇特起來,灌進了類似於天上柔軟雲層一樣的薄霧,眨眼間便充盈滿了整顆心。
直到這麼一刻,裴曜才真正意識理解高中的黎暨為何寧願一天兩趟地往不順路的樓層走,只為了裝作不經意看一眼喜歡的女孩子。
原來哪怕只是目不轉睛地瞧著,也能感覺到無可替代的幸福。
似乎是感受到長椅的幽採曬著太陽快要睡著,裴曜向一旁靠近了一些,慢慢地直起肩膀,等著曬太陽的幽採睡著後將頭枕在他肩膀上。
但幽採卻至始至終都沒歪過腦袋,哪怕瞧上去都快睡著了,卻依舊闆闆正正地曬著太陽,一點都不東倒西歪,跟棵小青松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舒服服曬著太陽的幽採終於睜開眼睛,渾身都是暖融融的陽光氣息。
他一睜開眼,便看到偏著頭一雙黑曜石般的雙眸一錯不錯地望著他,見他望過來,立馬帶著些慌亂移開視線。
幽採歪著腦袋盯著他,片刻後嚴肅批評道:“你怎麼能這樣!”
裴曜一愣,隨即有些手忙腳亂地磕巴解釋道:“你、你別誤會……我不是變態,我只是……”
他磕巴了半天,也不敢說出自己為什麼一直偷偷盯著幽採,只能
有些自暴自棄地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幽採繼續嚴肅批評道:“你曬太陽不專心,你得對自己說對不起。”
他試圖讓瓶頸期很久的裴曜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語重心長道:“你雖然喝水喝得多,但是曬太陽不專心也是不行的。”
裴曜愣然。
幽採:“好了,你現在重新曬,我看著你曬。”
將近一米九的青年下意識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坐在長椅上曬太陽,一邊曬一邊偷偷看幽採的臉色。
見到幽採仍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裴曜想了想,遲疑了一會,學著幽採閉上眼睛。
片刻後,緊緊閉著雙眼的裴曜悄悄睜開一條縫,去偷瞄幽採的神色,看到幽採滿意讚賞的神色才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