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幽採會那麼執著於讓他曬太陽。
但是這件事似乎能讓幽採感到高興,裴曜於是也就照著做了。
暖融融的日光曬得人慢慢開始放鬆,呼吸也隨之變緩,大腦逐漸感到一層愜意地放鬆,加上閉著眼聽著沙沙的風聲,逐漸感到昏昏欲睡起來。
原本只是打算閉著眼睛哄身邊人高興,誰知到了最後,聞著空氣中隱隱約約的草木香味,裴曜靠著長椅抱著手臂,竟也真的睡著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一聲中氣十足的“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將睡著的裴曜驚醒,猛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睡了過去。
他扭頭一看,卻看到長椅旁的人沒了蹤影,再抬頭一望,發現拎著兩瓶水的幽採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幽採坐下,一雙長腿伸得直直的,將一瓶水遞給裴曜,眉眼彎彎道:“是不是很舒服?”
裴曜接過水,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確實,感覺好久都沒那麼舒服過了,感覺回到了小時候。”
幽採像是有些訝異:“小時候?”
裴曜有些懷念道:“對,小時候經常這樣曬太陽,”
幽採頓時有些憐惜:“長大了就不曬了嗎?”
裴曜想了想:“長大了要忙的事很多,很難再像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的曬太陽了。”
幽採更加憐惜:“是不是要忙著唱唱跳跳?所以都沒有時間曬太陽了?”
裴曜想了想,遲疑道:“也算是吧……”
幽採心想怪不得眼前人會碰到瓶頸期,連植物賴以生存的陽光都沒什麼時間曬,又怎麼能夠一直修行下去呢。
他憐愛地拍了拍裴曜的肩膀,鄭重道:“你放心,以後我會一直陪你曬太陽的。”
裴曜捏著礦泉水瓶,耳垂有些紅,對著這個像是誓言一樣的承諾感到高興,偏頭注視的幽採,低聲道:“真的嗎?”
幽採:“當然啦。”
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裴曜無法用具體的數值形容出來。
他只知道當幽採出完這句話後,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個甜蜜至極的狀態,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走路,飄乎乎的。
在長達四小時二十八分鐘
的曬太陽約會結束後,哪怕沒能和幽採吃上一頓飯,裴曜也依舊是處於甜蜜的狀態。
他將幽採送回家,同幽採說再見後,再看到讓他眼前一黑又一黑再一黑的破爛巷子,也覺得似乎沒有那麼老舊陳爛了。
就連滿是裂紋的斑駁牆角,都開始變得格外富有藝術的氣息。
裴曜回到家,又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望著遠處的日光出神,似乎在慢慢地回想前不久在陽光下沉睡的感受。
半個小時後,他走進練歌室,上手的每一種樂器開始變得格外順手。裴曜開始嘗試譜了一段短旋律,反反覆覆聽上好幾遍,慢慢找到了一些從前的感覺,某些東西似乎開始從沉睡中甦醒。
黃昏時分,木地板散落著一地的紙稿,裴曜摘下吉他,坐在地上,彎著唇給幽採發訊息。
他告訴幽採,自己的瓶頸已經似乎有了鬆動的跡象,雖然只是很少一部分,但他依舊很高興。
幽採對此似乎並不意外。
他彈了一個語音電話過來,裴曜接起,聽到那頭有咕嚕咕嚕的水聲。
泡在浴缸裡的幽採一邊咕嘟咕嘟喝著水,一邊道:“我知道你肯定會突破瓶頸的。”
裴曜低頭,抿唇笑了一下,曲著腿,偏頭望向遠處的黃昏晚霞,很慢很慢地輕聲:“你說得對。”
兩人聊了很久,聊到手機都有些發燙,裴曜還不捨得結束通話。
他想了想,又找個話題:“你現在在哪裡?我怎麼能一直聽到有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