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一路上,西狄軍的大隊巡哨兵往來不休,由蓮花關至安州城三百多里路,五人走了數日,所到之處,民眾因避戰禍悉數南遷,那些靠近官道的村莊更是被焚燒殆盡,顯是曾遭受過戰亂的洗劫。
五人越走心情越是沉重,由種種跡象看來,這場敗仗對慕王軍來說,實是從未有過的慘痛,藍徽容更是眼見路有屍骨,村舍空寂,田園荒蕪,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之前她雖經歷戰爭,但總是在戰場之上,鮮少見過這種被戰火毀滅、民不聊生的景象,這一刻,她連帶對自己都感到厭倦和痛惡,為什麼要上這個戰場?為什麼要親歷這些痛苦?
這一日午時,五人終於趕到了安州城北門外的小山坡上,放眼望向山下安州城外,只見營帳連天,煙塵滾滾,安州城被西狄軍圍個水洩不通,城下黑沉沉一片鐵甲,明晃晃遍地刀槍,千軍萬馬正在激烈的廝殺之中。
崔放倒吸了一口涼氣:“媽呀,這可如何是好?殺得這麼激烈,怎麼進城啊?”
孔瑄卻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正是進城的好機會,趁王爺派了兵出城廝殺,還有機會趁亂進城,一旦我方死守,城門緊閉,咱們再想進城可就困難了。”
慕世琮點頭道:“孔瑄說得有理,現在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是如何突破山下這西狄軍的大營倒是個為難之處。”
藍徽容笑著側頭道:“郎將大人,不如我們去一趟西狄軍大營,請你再做一回小賊,如何?”
孔瑄哈哈一笑:“有方校尉陪我做一回小賊,真是不勝榮幸!”兩人相視一笑,飛身下山而去。
崔放撇了撇嘴:“這兩人,越來越好,倒似他們才是兄弟,我們倒是外人了。”
慕世琮不悅,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看著那二人遠去的身影,心中也略略覺得不是滋味。
不多時,孔瑄和藍徽容捧著幾套西狄軍軍衣和數件兵刃奔了回來,五人迅速將西狄軍衣罩在身上,悄悄的潛至山下軍營之後,見西狄軍陣容齊整,雖前方與慕王軍廝殺正酣,後方大營卻井然有序,五人好不容易才穿過大營,靠近了城牆下的主戰場。
崔放猛然低聲叫道:“天啦,那是個女人!”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西狄軍陣前,一女子烏髮飄揚,紫帶束額,淡青衣衫,明眸星目,顧盼神飛,身下銀騅駿馬,手中一杆長槍,左擋右衝,竟是格外的勇猛,帶同她身後的上千西狄軍,殺得慕王軍陣形有些慌亂。
慕世琮大感訝異:“怎麼西狄人還派了女子上戰場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藍徽容輕輕笑了笑:“侯爺這話,可是瞧不起女子了,難道女子就不能從軍嗎?”
慕世琮斜了她一眼:“至少我慕家軍就不會讓女子上戰場。真要出了個這樣的女子,豈不讓人笑話我東朝沒有男人了?!”
孔瑄忙道:“別說閒話,咱們趕緊突過去吧!看樣子,王爺就要收兵了。”說著當先擎過長劍,衝了出去。
四人護住崔放,一路向戰場中央穿行,西狄軍正與慕王軍廝殺,也未留意他們五人,都以為是自己這方計程車兵,不久便讓二人衝到了戰場的中間,眼見己方人馬的刀劍齊齊向自己攻來,五人忙迅速除下身上衣物,慕世琮身形數個迴旋,手中長槍橫掃向身後西狄軍,大喝道:“慕世琮在此,西狄人休得張狂!”
他這一聲大喝,如驚雷一般,其餘四人護在他身邊,五人立於戰場中央,一瞬間的沉默之後,慕王軍爆出震天歡呼:“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
自從臥龍灘慘敗,虎翼營覆沒於月牙河以北,小侯爺下落不明,慕王軍中士氣低沉,人人為慕世琮的安危擔憂之餘,也因虎翼營的敗亡而對這次與西狄軍的作戰產生了動搖之心。
及至蓮花關失守,全軍敗退至安州死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