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還逃到京城?”寧浚大聲說道:“怎麼可能?她若是到京城,不是自投羅網嗎?她才不會那麼傻!”
“她可不傻。”寧無憂將茶盞放下,“越是平常人不敢做的事情,她越是敢做。也許人人都想不到她在京城,所以她才偏偏敢來京城。”
“既然如此!那你快去找啊!”寧浚眉頭都快要擰成結了,“我這幾日,日日心神不寧的,就怕她出事。她一個人,長得又好看,還那麼纖弱,若是遇到什麼危險,誰保護她啊。”他懊悔不已,“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讓她一個人回什麼宜水鎮!”
木梓衿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出來。她微微抬起頭,悄悄地看了寧浚一眼,見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可見自己這偽裝還是不錯的。但是見他擔憂自己的安慰,心裡又覺得對不住他。
這個世上,還有他願意相信自己是清白的,這幾日的疲勞和悲痛,或許也會因為他的信任和消減許多。
“我這就去刑部問清楚!”寧浚見在寧無憂這裡問不到什麼情況,自己氣鼓鼓地轉身就走了。
“王爺不攔著他嗎?”她不安地看著寧無憂,這種事情鬧到刑部去,怕是不太好吧。
“刑部的人自有分寸。”寧無憂乜了她一眼。暗黃的黃粉之下,覆著一張平靜的臉。這是她父親去世第五日,很難相信,她會這樣平靜地度過了五日。
回想當初太皇太后去世時自己心中的悲痛,再對比她此時的冷靜,突然覺得自己的自持力,可能遠遠不如這麼一個女人。
只是,有些悲痛壓抑太久,對身體和精神都是一種折磨。
“後天,是你父親的頭七。”他輕輕蹙眉沉思了會兒,說道:“我放你半天假。”
她立刻抬起眼簾,深切激動地看著他,壓抑在心裡的悲痛和沉重,以及對父親的思念,排山倒海一般席捲而來。這些天來的壓抑和隱忍,似乎都要在他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裡潰不成軍!
尖銳的窒息感刺入心口,她深吸一口氣,酸澀眼睛眨了眨,定定地看著他,千萬的情緒,最終都只化作一聲:“多謝王爺。”
“嗯。”他輕聲點頭,用一種感同身受的目光看著她,隨後又悄然移開。
☆、入住王府
如今寧無憂掌管六部,要去戶部檢視卷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元宵佳節過後,王府和許多京城人家之中的彩燈便都被收了起來,木梓衿一路穿過遊廊,回想起那晚他出言想留自己時的情形。
彩燈熠熠,宮闕重樓,燈影闌珊。如今回想起來,驀然覺得,也許那晚他其實是很落寞的,從前沒心沒肺。如今親人離世,深切的孤苦和無依無靠的感覺讓她變得敏感起來。那麼多天前的事情被忽略的情緒,竟然就這樣悄沒聲西地回憶了起來。
一路到達戶部時,出示了寧無憂給她的令牌,戶部的人很是禮貌恭敬地將她帶進去。大成國對人口登記要求十分的嚴格,這戶部之中各家各戶的卷宗從低到高依次排列,又按照地方州府分類排放,其間的卷宗可謂是如沙如星,數不勝數,就算是看個幾年也是看不完的。
支走戶部侍郎派給她引路的小吏,她立刻扎進卷宗裡,很快找到京城的卷宗,再找到謝家,果然發現了謝長琳的卷宗。
謝長琳沒有說謊,他的母親的確是謝丞相的妹妹,但並不是同父同母。謝丞相的的確是有個同胞妹妹,叫做謝懷瑩,嫁給了尚書令為妻。而謝長琳的母親,只是一個妾室,雖然深得丞相父親的喜愛,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妾室。
也難怪,謝長琳會在謝家不受待見了。其餘的地方,她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將謝長琳的卷宗放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立刻又在京城的卷宗裡翻找起來。按理說,各地的戶部留各地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