煢孤苦,帶著一身決然和倔強來到他身邊。他記得她那時還不過像一個乾瘦的假小子,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鬆鬆垮垮,如今,那乾瘦清秀的少女,在他身邊悄然盛開,猶如一朵含苞的花,葳蕤繁麗的花瓣在緩緩張開。
他突然滿足於此,很是欣賞她慢慢成長的樣子。
“王爺,我身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由得侷促起來。
他輕咳一聲,移開眼睛,去看桌上那盞紅色燈紗的宮燈。木梓衿不知這宮燈對於來說到底有什麼特別,但他總喜歡在無意之中露出情緒時,轉而看著這宮燈,目光篤定又深邃。
“這宮燈,是我母妃親手為我做的。”他伸手,指尖輕輕地撫在那燈柄上,光滑的燈柄紅漆泛著瑩潤沉樸的光,簡約典雅。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一陣細風吹了進來,門口處,納蘭賀的聲音伴著風雨傳了進來,“王爺,趙知良在府外跪拜,求見王爺。”
“趙大哥?”木梓衿的心狠狠地一抽,不由得惶恐酸澀。她一時驚慌,不知該如何面對趙知良,更不知道該如何向他交代芍藥的去處。她不由得咬著唇,不知所措地看著寧無憂。
寧無憂微微沉了沉氣,轉頭對納蘭賀說道:“便與他說,今日本王不便見他,讓他回去吧。”
“王爺,可是趙知良跪在雨中叩拜磕頭,說是若是王爺不見他,他便不會離開。”納蘭賀平靜地說道。
木梓衿心頭的歉疚與不安為此油然膨脹,她微微搖了搖頭,“王爺,讓他進來吧。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不管是他,還是我。”
寧無憂點點頭。
趙知良很快被人帶了進來,他沉黑的衣服之上滿是泥水,蒼白的臉上,額頭磕得紅腫。健碩的身軀微微發抖,脊樑僵硬又有些佝僂。
他茫然又木訥地看了看木梓衿,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還未等人說話,他雙腿一彎,無聲跪地。
寧無憂與木梓衿對視一眼,隨後又看向趙知良。
趙知良緩緩抬頭,目光木訥又呆滯,似乎是因為哀痛到了極致,已經變得絕望又麻木。他的聲音沙啞又幹澀,“木頭……芍藥在哪兒?”
木梓衿張了張嘴,竟發不出聲音。
“我昨夜醉了酒……早上醒來便沒見到她,問了坊中的人,才知道,她被人帶走了……”他惶恐不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似乎是還帶著幾分期待,“木頭,你告訴我,她去哪兒了?”
寧無憂起身,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他緩緩走到趙知良身前,擋住他看著木梓衿的視線,隨即讓木梓衿從案几上拿來一份供詞。
寧無憂無聲的將供詞放到趙知良眼前,趙知良機械地低頭,迷惘地看了片刻,猛然全身一僵,豁然抬手將供詞搶了過去,雙手顫抖如篩糠般,想要說話,所發出的聲音卻盡是嗚咽。
“不……不,我的芍藥……”他抓著那薄薄的紙,就像是要摧毀這不可接受的現實一般。“木頭!不……不告訴我,芍藥她……”
“她如今在刑部大牢。”木梓衿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趙知良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剎那間,他眼眸之中一片摧枯拉朽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明天見
☆、明珠有淚
長痛不如短痛,木梓衿沒有太多猶豫,便告訴了趙知良真相。
寧無憂微微蹙眉,轉頭正視她。她依舊玉立如竹,臉色卻已經蒼白,燈光陰影下,兩彎睫毛輕輕地顫抖,覆蓋住她眼中的情緒。她雙手十指緊絞著,唇緊緊的抿著,神色肅然隱忍。
“這供詞之上所說,都是真的嗎?”趙知良低頭看著那張薄薄的蒼黃的紙,其上黑黑紅紅,黑字紅章,宛若觸目驚心。
“前段時日,皇上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