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魚嚇跑了之後,才覺得心情平復了不少。
水中有自己的倒影,清澈又綽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搖曳的水面粼粼瀲灩,她隱隱約約看清自己的模樣,驚覺自己沒有塗黃粉,驀然之間,她微微一愣,恍然有些自慚形穢了起來。
自己這清淡的模樣,與寧無憂比起來,怕是差得遠吧?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剛才自己的反應會不會太丟臉了些……寧無憂不會覺得她很奇怪吧?
木梓衿懊惱地嘆口氣,清醒了些之後,又覺得五味交雜。悄悄地回了自己的住處,掩上門,龜縮了一下午。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吻比起上一個好多了吧……
☆、深夜談話
樓閣重重,樹木莽莽,撲簌簌的落葉紛紛揚揚,為雅緻的庭院秋色繽紛。
夜色漸漸臨近,庭院樓閣之中緩緩亮起燈光,光線穿梭折射,照得秋意深淺的庭院光影朦朧綺麗。落葉簌簌飛揚之中,將淡淡的光流轉得斑駁闌珊。地上的落葉擦上去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一道人影平穩的走過。隨後又抬手拂去落在肩頭的葉子。
他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高大參天的樹木枯黃凋零,落葉一吹就掉。這樹夏天還是蓊蓊鬱鬱蒼翠盎然,才剛剛入秋,就已經枯黃凋落了。
二十幾年了,這樹,自他有記憶以來,就沒變過。日復一日,年如一年,綠了又黃,黃了又綠,而這庭院之中的人,這京城之中的人,有的一去不返,有的來了之後就再也出不去。
他看著遠處的圍牆,宅院的圍牆很高,別緻獨韻,青瓦琉璃連綿開去,將庭院圍了起來。
他看了會兒,這才抬腳準備回房,剛要轉身,卻聽見身後管家的聲音,“少爺,老爺請您回來之後,就去他書房一趟。”
“我知道了。”
他正了正衣冠,沒察覺什麼不妥之處,就去了書房。書房內燈火通明,一盞琉璃炙熱的燈下,端坐著他的父親——顧昭謙。
顧昭謙自那次壽宴之後就不再過多參與朝政,留在府中清心修養,讓世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清心無爭的人,並不會有什麼狼子野心,也讓皇帝對他放心。
可只有顧明朗知道,身在這皇城之中,一旦進來了,想要回避都不可能。
他看見顧昭謙梳得整齊的頭髮上泛著淡淡的光,那光澤泛著銀色,好似白髮。他心頭一痛,一時氣息難平。
“爹。”他低聲叫道。
顧昭謙這才轉過身來,那張沉毅的臉微微緩了緩,“你來了啊,”他略微抬起眼皮看著顧明朗,見他身姿挺拔,面色剛毅,站如青松,眉頭微微一展,“身上的傷都好了吧?”
顧明朗端正地站在案几之前,點頭,“好了。”
顧昭謙蹙眉,抬手沉沉的敲了敲案几,“別怪為父狠心,只怪你太沖動行事。我打傷你,你也應該清楚是為了什麼。”
顧明朗眼眸之中飛快地掠過一抹苦澀,輕微地點頭,“我明白,一是對我的懲戒,二是,讓人相信我真的受了傷休養了些日子。”
沉默了許久,明亮的燈火跳了跳,爆出一瞬的光亮,顧昭謙站起身來,微微瞥著他,“聽說,楚王南下時,遇到刺客,有刺客發現他經過了宜水鎮?我讓人暗中查了查,我的人也發現了宜水鎮木淮山的墳墓似被人動過。這似乎有些湊巧。”
顧明朗輕垂著眼簾,眼睛之下一片陰翳,看不見他任何神情。他輕聲道:“我也不清楚。”
“是嗎?”顧昭謙微怒,“你難道,不是懷疑楚王身邊那個侍女的身份才……”
“不是!”顧明朗立刻否認,“我並沒有懷疑她,我只是……只是知道有人想要殺楚王……我曾經與他交好,還欠過他好多人情,又與他師出同門,所以才想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