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馬棚牽上各自的馬,木梓衿與他策馬出了王府。出了門之後,寧無憂儘量走人少的地方,似在避人耳目,而木梓衿也才明白為何要她穿上這輕敞。這輕敞寬大,又有帽子,有些像斗篷。可以掩住身形,不被人認出來。而若是在此時穿上斗篷,這麼招搖地騎馬走在街上,就算是想要低調也困難。
一路策馬向南,之後往東,木梓衿看著一個個裡坊和街道拋在身後,才發現這是往東市而去的。兩人進入東市之後,快速被東市之中川流擁擠的人群淹沒。街道上行人之多,兩人再不能騎馬,何況此時東市才開不久,正是生意興隆人群往來最密集熱鬧的時候,騎馬的話,簡直寸步難行。
木梓衿牽著馬跟在寧無憂身後,亦步亦趨地和他一同進入東市之內一處鋪面。鋪面比起東市之中的其他鋪子,簡直太過普通,且與其他的手藝工坊比起來,這裡顯得十分的優雅別緻。
進入店鋪之後,映入眼中的是一幅幅字畫,以及一一展開的各種文房四寶。看店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一身清俊儒雅長衫,正坐在櫃檯前端詳著一幅字畫,那字畫似有缺陷,他身前一字排開大大小小几十毛筆,那男子正聚精會神地用一支只有秋毫細的毛筆勾勒修補字畫之中的不足之處。
“倒是好興致,偽造的這幅王右軍的《蘭亭集序》幾可亂真。”寧無憂無聲上前,冷不丁地開口,嚇得那男子渾身一顫,臉色一白,險些將手中的筆和字畫掉在地上。那男子飛快地抓住即將掉落的字畫,長鬆一口氣。
“客官,如此嚇人,毀了我這幅千古一貼,你可賠不起。”那男子不悅道。
“千古一貼?”寧無憂輕笑著搖頭,“不過是仿冒的而已。”
“仿冒的如何?”男子怡然神秘一笑,“難道客官不知,假做真時真亦假,”他得意的指著手中的字畫,眉飛色舞地說道:“何況,世人難道見過王右軍的這真跡?若是這假的被當成真的了,那真的也就成假的了。”
木梓衿聽見寧無憂與這男子真真假假的言論,不由得有些發暈。但卻明白了寧無憂帶她來此處的目的。
那男子將寧無憂與木梓衿上下打量了一番,油畫世俗的眼光飛快地閃過幾分明瞭,見他們二人衣著清貴,氣度不凡,便知道來頭不小,當下就想要為兩人介紹店內的“精品。”
“客官,我這店內,除了我手上這幅《蘭亭集序》之外,還有《快雪時晴帖》,若是客官不喜歡王右軍也行,只要客官說得出名,我便做得出來。”男子得意洋洋地說道。
“是嗎?”寧無憂點頭,從袖口之中拿出一張絹帛,慢慢地展開,放到男子眼前,那男子眯了眯眼,目露精光,上前檢視,剛剛眯了一眼,頓時臉色大駭,險些跌倒在地!
“你……”他驚惶不安地看著寧無憂,啞然失語,“你……你,你竟敢……”
“如何?”寧無憂指著那絹帛,“若是讓你仿一個,你可會?”
男子臉色鐵青,猛喘了幾口氣之後才平靜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可知……這是滅九族的大罪?”
寧無憂泰然自若的將絹帛疊好,放入袖口之中,輕嘆口氣,“看來你是不行了,那你的義父呢?讓他出來吧,我要見他。”
男子更是驚得面如血色,惶恐的臉上多了幾分防備和警惕,“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有義父?”
寧無憂有些不耐,“你看了剛才那絹帛,難道還不知我的身份?”
男子艱澀地嚥了一口氣,收斂起臉上驚慌未定的表情,站直了身,說道:“請……請跟我來。”
木梓衿與寧無憂無聲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這店鋪之內別有洞天,一排排貨架整齊排列的最盡頭,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門做得和牆壁一個顏色,若是不仔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