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總讓她扮作宦官。
那向她走過來的人正是孫婉,她叫她姐姐,可意識到自己這麼叫是錯的。走到木梓衿身邊之後,她雙眸發亮,低聲道:“姐姐,見到你就太好了。”
“怎麼了?”木梓衿問道。
“我第一次來皇宮,不太認識路,剛才走錯了路,差點撞到昭陽公主。”她臉色駭然,“若不是駙馬為我解圍,昭陽公主怕是要責怪了。”
難怪她一副緊張惶恐的模樣,一張清秀的小臉駭得慘白的,看起來楚楚可憐。木梓衿柔聲安慰了幾句,她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怕待會兒又走錯路,姐姐,我還是給你一起出宮吧。”
“好。”木梓衿點點頭,兩人便一起站在建福門邊兒上等著寧無憂。
“剛才姑娘彈奏的一曲甚是動人,我還從未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木梓衿想起剛才動情澎湃的曲子,問道:“不知彈的是什麼曲子。”
孫婉抿唇一笑,“姐姐過譽了,剛才彈的是《蘭陵王入陣曲》。”
“這麼難的曲子,你練了很久吧?”
“我從小就練習琵琶。”似乎是覺得木梓衿並不如其他宮裡的人那般高高在上和冷漠,她放鬆下來,“在我家鄉,也有教坊,我們教坊中,還有許多姐妹因為名聲好了,被請到京城來。如今我所在的教坊之中,也有姐妹是從我們家鄉的教坊中出來的。”
“是嗎?”木梓衿一笑,“想來,京城比州府要好許多吧。”
“是呢。”孫婉點點頭,“當時有些姐妹,便是覺得京城繁華,若是能到京城混口飯吃,哪怕是嫁給富家權貴子弟做妾也是好的。”
木梓衿微微挑眉,“難道孫姑娘也是這麼想的?”
“不,我當然不是。”孫婉立刻搖頭,“我已許了人家,又怎麼會想著這些?”
“那你為何進京?”木梓衿問道。
孫婉微微沉眉,也許是剛才受到了驚嚇,連此時和煦的陽光都無法將她蒼白的臉暈出好氣色,“我,我在家鄉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所以才想到京城來找他……”她抿了抿唇,“姐姐,你明白舉目無親,又漂泊不定的滋味嗎?若不是想到京城之中還有他,我連何去何從都不知道。”
木梓衿又如何不知那種舉世無親漂泊不定的倉皇和茫然。她微微凝了眉,細細看著孫婉,她也不過十七八歲,也許是初到京城還不適應,又也許是思慮過重寢食難安的緣故,看起來柔弱又可憐。
不由得心頭生出幾分憐憫,問道:“既然來京城是為了找他,那你找了了嗎?”
孫婉全身一僵,如遭雷擊,聽到她的話,突然之間又變得哀慼沉重起來。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琵琶,彷彿那就是她唯一可救命的枕木,她搖搖頭,輕輕嘆息之後,又點點頭。
這到底是找到了還是沒找到?木梓衿茫然不解。“孫姑娘這是何意?”
“姐姐,若是……”孫婉聲音顫抖,氣息梗塞,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我以前常看戲曲,有部戲,叫做《琵琶記》。”
木梓衿有些疑惑,不知她為何突然就轉了話題,說起戲曲。她對戲曲不是很感興趣,雖然本朝風氣開化,不限制坊間人娛樂生活,但是聽取看戲,還是有錢人家才能享受的。她與父親相依為命,有錢則省,又如何會拿去看戲?
“倒是沒聽說過。”她搖頭。
“我也是剛到京城,才聽說了這戲的。”孫婉有些惶恐哀楚,低聲說道:“這戲,講的是一位原本窮困的書生,進京之後,被……被一權貴家的小姐看上,成為了乘龍快婿,可他在家中,其實已經有了妻兒。他家中的妻兒後來進京去找他,可他卻不願與自己的妻兒相認。並且……他還怕自己的妻兒毀了他的前程以及他和貴家小姐的感情,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