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貢院的學生聯名上書要求你離京,甚至有學生在皇宮門口靜坐,給皇帝施壓。”
“你訊息倒是比我靈通。”他輕哼一聲,坐到她軟榻前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也不至於燒壞了腦子。
自古以來,儒生抗議靜坐,都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有些個儒生或者學生,義憤填膺,滿腔熱忱,以為自己憂國憂民簡直如救世主,便能被人輕鬆利用煽動。又或者,那些個貢院的學生,也是受人威脅,才會做出靜坐給皇帝施壓的舉動。
這分明就是在欺負皇帝陛下年幼,剛剛登基根基未穩啊。若是連他的王叔都被打壓下去了,那皇帝陛下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朝堂三足鼎立的局面就要打破了。
真是難為皇帝陛下了。
她被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裡,問道:“那王爺打算如何處理那些靜坐的學生?要知道,這些學生可是受人尊崇,京城的百姓都尊敬讀書人。若是信了那些學生,隨了他們一起抗議,覺得王爺你威脅大成的江山社稷,那就……”
他卻只是看著她,目光膠著含笑,跟平時的深沉冷峻要溫柔許多。
“王爺?”她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憷。
“嗯。”他輕聲應道,“不過是些乳臭未乾的小子,本王又豈會怕他們?”他笑了笑,“前幾日,就有人上奏陳情此事,本王今日也上奏陛下,這事已經解決了。”
“啊?”她倒是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王爺是如何解決的?”
他別有深意一笑,目露狡黠陰狠,“大成國風開化,不會絕對限制人的思想意識和行動,更何況,是那些有先進思想的學生?他們可是朝堂的未來,大成的未來。”
她抿唇,怎麼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嘲諷又譏誚?
“所以呢?”
“所以,本王若是打壓他們,反對他們靜坐,反而會讓那些莘莘學子寒心,會讓他們覺得本王囂張跋扈,也會讓他們認為陛下寵信我這個奸佞,對陛下產生誤解。”他冷笑,“故而,本王今日上奏陛下,既然那些學生願意靜坐,那就讓他們靜坐,安安靜靜地坐,一動不動地坐!還派禁軍加以保護,不準任何人妨礙他們靜坐!若是有誰敢讓他們沒認真靜坐,讓他們動了一下,那就是抗旨!皇帝陛下覺得本王體恤那些學生,且光明正大仗義正直,便立即准奏了。”
她頓時簡直瞠目結舌。
靜坐!真的就是靜坐,不能動不能吃不能喝。還說什麼派軍保護他們,其實是監視他們吧?誰沒好好地“靜坐”那就是抗旨,抗旨不尊,可是要被砍頭的……
她抬頭看著這個霽月清風、芝蘭玉樹的男人,突然就覺得他其實滿肚子黑水,天下的烏鴉都沒他心黑。
☆、亂花迷眼
屋內幾支燭火溫暖的光,輕輕地氤氳搖曳,木梓衿眨了眨眼,覺得很是同情此時正冒著雨在皇宮門口靜坐的學生們。
“那他們要靜坐到何時?”她隨口問道。
“當然是案件告破,還本王清白之時。”他勾唇笑了笑,說道:“所以,你且好好地在這裡歇著,也好成全了那些人靜坐的心意。”
她輕嘆口氣,“可是刑部那邊……”
“我讓刑部的人將卷宗給你送來。刑部也會派人過來,這樣總可以了吧?”他咬牙說道。
等的就是他這一句啊。木梓衿立刻笑得眉眼彎彎,連連道謝。
有侍女將她屋子中的藥罐和火爐子搬了出去要熬,很快就傳來一股濃烈的藥味,木梓衿捂住鼻子,“什麼藥,這麼臭?”
“總比你自己開的那些藥渣子強得多。”他微微蹙眉,覺得這房間有些悶熱,可她依舊蓋著厚厚的被子,臉色卻仍舊有些蒼白。
大夫吩咐,得讓她的病發散,要捂出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