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木梓衿微微點頭,“那雲真公主,是什麼時候有公主府的?”
“是半年前。”寧無憂說道,“那時候雖然定了公主府,但是公主府還在修繕建設,且渾天監算了日子,並沒有適合搬遷的時候,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木梓衿看著那迤邐浩蕩走出宮門的雲真公主儀仗,忽然見第一輛奢華寬大的馬車車簾被人撩起來,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來。那張臉不過略施粉黛,卻皎皎素麗,顧盼流轉丹鳳眼,回頭看著身後的宮門。
迤邐遠行的車輛,粼粼行駛的車馬,搖曳琮琮的鈴聲,雲鬢羅衣交疊的宮娥宦官,都在那高高深遠宮門之中,慢慢地走出來。
雲真公主慢慢抬起下巴,微微眯了眯眼,似冷傲,又似輕蔑,又好似……褪下一身沉重壓抑,終究得到解脫。她深吸一口氣,正放下車臉時,目光朝著木梓衿這邊掠過過來,微微一怔之後,立刻喊道:“停車!”
還算有些浩蕩的車馬緩緩停下,木梓衿與寧無憂無聲對視一眼,雲真公主已經提著裙袂飛快地跑了過來,宮門之外,清風徐徐,將她青絲吹拂輕揚,她翩躚的華服廣袖如蝶翼般飛舞,下裳交疊層層,盪漾逶迤。絲毫不顧公主的形象,飛奔到寧無憂的馬車前,“王叔!王叔!”她險些撲進寧無憂的懷中,立即伸手扶住旁邊的馬車,才蹌踉著停下來。
“雲真,太沒規矩了。”寧無憂輕聲呵斥,可低沉的口吻之中絲毫沒有責備的意味。他目光柔和,分明如看著一位晚輩般輕寵。
“王叔,遇到你太好了,我今天離宮,以後就有自己的公主府啦。”雲真公主笑靨明媚,聲語輕快,說話間,連衣裳裙袂都隨著她靈動的動作輕輕飄舞著。
木梓衿這才看清她的長相,她雖然才十幾歲,可一舉一動卻盡是風流多情,周身上下,將美凸顯到了淋漓盡致。丹鳳雙眼顧盼傳神,櫻紅的唇,唇邊梨渦淺笑,不可方物。
寧無憂看著她輕笑,“你也知道自己有了公主府了,也算是長大了,以後得要有公主的樣子。”
雲真公主微微噘嘴,點漆般的雙眸微微轉了轉,“王叔的馬車看起來好舒服,我還是小時候乘坐過,今日我出宮,不如乘王叔的馬車,讓我重溫一下小時候的情形吧!”她說著,提著裙子就跳上馬車,飛快地鑽了進去。
寧無憂無奈地看了雲真一眼,蹙眉道:“今日是你定居公主府的日子,禮部和渾天監還有皇宮裡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若是知道你沒坐自己的儀仗出宮,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說了。”
雲真公主若無其事地坐在馬車裡,霸佔著木梓衿常坐的地方,“那又怎樣?我坐的是王叔的馬車?誰敢說?皇兄也未必會說我,其他的人哪裡有哪個膽子和權利?”她還恭敬地讓了讓,“王叔快上車吧,反正我的公主府與你的楚王府同道啊!”
“王爺,上車吧。”木梓衿微微嘆口氣,“公主的儀仗長久地停在宮門口也不是辦法。”
寧無憂微微遲疑,“那你呢?”
“我走路就好。”她很是恭敬,沒有在雲真公主面前露出破綻。
寧無憂心頭微微一滯,終究上了馬車。木梓衿鬆了一口氣,站在楚王的儀仗之中,隨著馬車前行。一路上聽見馬車內傳來雲真公主的笑聲,還有她津津有味的說話聲,以及寧無憂偶爾傳來的既敷衍又漫不經心的應答聲。
她不由得搖搖頭,心想,能在他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人,或許也只有雲真公主了吧?這京城皇宮之中,多少人趨炎附勢,對楚王寧無憂更多的是敬畏與敬仰,難得有人將他當做親人和長輩一般。
或許是在楚王府久了,雖然辦案辛苦,可寧無憂對她也不錯,根本就沒讓她吃過苦頭,所以從皇宮到皇城,再到楚王府,這一路木梓衿走得有些艱難。雖然車伕季伯將車子駕駛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