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眼看她要發火,邵衍也不想自家人第一次上門拜訪就弄個無法收場的結局,只能朝鳳祁芳笑了笑:“沒事,我留下來就好。”
鳳祁芳看看他又看看自顧自開始擺弄廚具的丈夫,深吸一口氣,實在對此無從下手了,只能憐惜地拍拍邵衍的肩膀,轉身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茅先生沒有抬頭,很專注地將黃酒倒進醬料裡醃漬魚唇,他攪拌的手法很嫻熟,富含膠質柔軟易破的魚唇在他手中幾乎成為了一塊任人揉捏的果凍,沒有幾十年的苦練,必然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邵衍看了一會兒,心道果然還是大一些的城市臥虎藏龍。不必看別的,就憑這一身處理食材的本事,茅先生就比許多邵衍見過的廚師強了去了。
茅先生見他沒動作,忽然就出聲了:“我六歲起開始學廚。”
邵衍愣了一下,微微一笑:“我是八九歲時,也差不多。”
茅先生的聲音沉而沙啞,語氣並聽不出特殊來,彷彿只是在最自然不過的陳述:“我父親說我天賦過人,可我那時候只覺得做菜辛苦,勺鏟沉重。後來也就習慣了,做菜也有不同的樂趣。十多歲開始掌勺之後,我才懂得廚道的精深。但出色的廚師太多,天外又有天,我總是比不過,只能加倍努力,除了我父親外,又去拜訪名師,鑽研技藝,到之後能撐起茅家的生意,已經快四十。”
邵衍點點頭,挽起袖子洗了把手,上前去幫他料理幹鮑。
茅先生看他的眼中有著欣賞:“這世上天才不多,就越要珍惜。你有天賦,更不該為任何原因埋沒。你們一家的困難,我們在S市也有耳聞。我知道你肩上擔子重,但為長遠想,這樣的困境,你才更應該學習才對。”
邵衍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回答,手上把鮑魚洗淨後提刀在裙邊劃出深口。茅先生還在感懷,看到這一幕時不由愣住:“你這是做什麼?”
“裙邊肉緊易入味,劃在這裡進料深又不影響美觀。”邵衍看著臺子上小盆子裡裝的滿滿的兩頭鮑,開口問,“勾個欠還是燉湯?”
“燉湯用海參就好。”茅先生見狀放下了手上已經醃的差不多的魚唇,跟邵衍一起處理鮑魚,他大手一抓,刀尖在裙邊旋轉,卻發現割入裙邊看似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茅先生拿起邵衍料理好的鮑魚掰開一看,裙邊都整齊劃一地保持著一皮相連的距離,掰開一看,裡面似乎也內有乾坤,刀口雖然只有一處,但由外向裡,刀痕卻是有三道的。
他不由有些驚異:“你這是什麼刀法?我父親年輕時也和你爺爺切磋過,並不見邵家有這門刀法。”
“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邵衍手上很穩,將灶上正在滾小火的砂鍋端到角落的灶口,自己開了一直鍋,問茅先生:“不介意我用吧。”
茅先生朝他抬了抬手,自己則很有興致地去看那幾顆鮑魚,撫摸著刀痕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不可思議地去看了眼邵衍的手:“照理說你這個年紀,手上用刀的力氣不應該這樣穩才對。”
邵衍隨手給他挽了個刀花,雪白的瓷刀和手指也分不清哪個更瑩潤。茅先生不由失笑,嘴角淺淺勾起,面上嚴肅的眉紋和法令紋看著也不像平常那樣嚴肅了。他也到邵衍身邊起了個鍋,在鍋底嗆起材料來。
茅家的灶臺很大,兩個人中間甚至還有些距離。茅先生一邊朝鍋裡丟蒜片,一邊對邵衍道:“砂鍋裡燉的雞湯就是拿來煮鮑魚的,你把東西丟進去就好,火再開大一些。”
邵衍卻沒有聽從他安排,他取了個耙在鮑魚上打出小孔後就晾到了一邊,鍋裡入油,燒熱,用筷子夾著擦乾的鮑魚在油裡迅速地過了一遍。生鮮在油鍋裡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邵衍的動作很快,除了顏色變深外,幾乎沒在鮑魚的表明留下任何痕跡。茅先生看他糟蹋東西也不出聲阻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