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暖洋洋地,只感覺到有前所未有的平安喜樂。只唯願此刻能持續到天荒地老,永不消逝……
俗話說得好,女子心,正如海底針。楊昭從出手砍斷那突厥武士溫都汗臂膀,再到將這未成氣候的妖物擊殺掌底,整個過程正如兔起鶻落,快得簡直不可思議。他隨意把那截殘肢拋落地板,一腳踩上去。純陽真火到處,登時把它連皮帶骨也燒得半分不剩。河南王抬頭環顧全場,目光落在東突厥王子阿史那始畢面上,“嘿~”地輕聲冷笑。阿史那始畢不由自主就打個寒顫,只感滿嘴發苦。想要辯解,卻又實在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也省得受這無窮盡的煎熬。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楊昭也不急著就來向阿史那始畢逼供。他鬆開環在萬氏夫人柳腰之間的手臂,向她點點頭,柔聲道:“夫人受驚了。沒有傷到哪裡吧?”
佳人嬌軀急遽劇震,她依依不捨地抬起眼簾,向河南王偷偷瞄了一眼。霎時間滿面通紅,縮身往後退開幾步,低聲道:“多謝王爺關心。奴家並沒有受傷。”頓了頓,她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似地用力咬咬牙,以細若蚊鳴的聲音急急道:“貞兒,奴家的名字,是叫貞兒。王爺,請您千萬不要忘記了,好麼?”語氣雖是楚楚可憐地充滿哀懇之意,但她竟沒有膽量再繼續留下來聽楊昭的回答。一句話說完,腳下更不停留,快步與楊昭擦身走過,回到去那群李閥女眷當中。驟眼看去,已經分不出誰是誰了。
這個時代,雖說並不如後世明清兩朝一般,把女子貞潔看重到變態的程度。可是萬貞兒既在靈堂之上,又正為李淵披麻帶孝,竟爾突然向亡夫侄兒吐露自家閨名,終究事非尋常。楊昭驟然遭遇如此,不由得也怔了一怔。待得反應過來,卻又發現萬貞兒已匆匆離開自己身邊。他心內大感詫愕,但仍只認為萬貞兒或許是死裡逃生,心情過分激動之下,所以才導致一時失態罷了,倒也想不到其他。就在此時,卻只聽得“咚~”的一聲輕響,唐國夫人又是把柺杖重重一頓,恨恨道:“燒得不好。這妖孽害了我李氏全家,怎麼可以讓它死得這麼痛快?河南王啊河南王,你下手可也太快了些。讓老身不能親手報此大仇,當真好可惜啊,”
楊昭收回意馬心猿,搖頭朗聲道:“唐國夫人不必惋惜。您老人家想啊。這妖孽本事如此低微,連本王也打不過,又怎有能耐害得了唐國公性命?所以麼,真兇其實另有其人。至於正主兒究竟何在?恐怕咱們就得好好問一問這位東突厥的王子殿下了。”
河南王輕描淡寫一句話,登時就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統統拉到了阿史那始畢身上。這位突厥王子當場成為眾矢之的,只覺渾身如坐針氈,難過得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隱隱約約之間,他意識到溫都汗之所以出現這種妖異變化,可能……和幻忘子還有他那個神秘莫測的大師兄有關?然而這也不過是沒有任何證據的揣測而已,作不得準。而即使能夠作準,已經吞下千刀萬蟻丸,性命懸於人手的阿史那始畢,又怎敢多說什麼了?可是眼下這般形勢,若不說些什麼,他又實在無法交代。當下惟有一聲苦笑,無奈道:“溫都汗向來正常,誰知道他怎麼會忽然變成這麼個鬼模樣的?我願向金狼發誓,東突厥使團絕對和加害李留守的妖物無關,而在下也實在毫不知情。信抑或不信,就請兩位王爺明鑑吧。”
阿史那始畢這態度,擺明了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自己也百辭莫辨,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地豁出去了。再怎麼說也罷,他始終是東突厥的王子,又身為使團正使。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更何況兩國如今並未交戰?無論如何,楊昭楊諒這兩位大隋王侯,總也不能壞了他性命的。
楊昭下馬威已經施足,教訓也給夠了,倒也沒有一定要對阿史那始畢再怎麼樣的想法。在河南王心目中,最重要始終是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