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芳撇了下嘴,對悠茗道:“你看這丫頭會說話不會?明明她自己過來偷懶,倒說要幫咱們?咱們是白活了一把子年紀了?竟還不如一個小,”到底是在人前,她將丫頭二字省了下去:“小姐中用?”
悠茗樂得跟錦芳說笑,也正好不必看那邊兩位的哭喪臉:“這話五娘可說差了,小姐自然是中用的,不信五娘你看著,若他日九小姐嫁了個好人家,你就又有福了!”
一個又字,戳中錦芳的心窩,明明知道對方是暗指祈蕙先好後敗的事,她一時間竟無 話可回。
祈男微笑看向悠茗:“三娘好會說話,”斜眼向宋家人那邊瞥去,又看一眼齊媽媽:“只怕太太不會喜歡這種玩笑呢!”
悠茗頓悟。出嫁這種話是不能在小姐面前說的,尤其還當了宋家人的面。人家本就瞧不起蘇家,自己反還添柴加火?
眼見悠茗的臉一點一點紅了起來,祈男保持微笑,轉身向門外看去:“也是時候了,太醫該到了吧?”
因宋家人的重要性,陳太醫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到了。
小心翼翼地請過脈之後,於宋家姐妹鄙夷不信任的目光中,陳太醫還是說出了跟剛才悠茗一樣的話:“夫人不過是肝氣上逆,左肋作痛。因此至頭暈目眩,下官正帶有些上好的鉤藤,叫下人們濃濃的煎出一碗來服下,相必就將大好。”
宋薇冷笑。轉頭對宋梅道:“妹妹聽我剛才的如何?果然這裡只是庸醫當道,說什麼只要一服鉤藤?母親金軀要緊,不如咱們回去,另請高明為是!”
其實陳太醫 已是杭州城裡最好的醫家了,不過當然,這話在場的誰也不敢,不肯直說。
祈男心裡的氣已經憋到了一定地步,聽了宋薇的話,立即垂眸,貌似恭敬地笑道:“既然如此。三娘五娘,齊媽媽,請二門外備車吧!咱們也不敢耽擱了宋夫人的病,路上多帶些人服侍著吧。”
這就是請你離開的恭敬的說法了。
宋梅宋薇呆住。從來沒有,在她們不長。十幾年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人,如此決絕地跟自己說話。
當然祈男看似遵從了她們的意見,可語氣!態度!如此高冷,如此,如此不看看咱姐倆是誰?!!
“我們自然也離開,也不用你們的人。看這些蠢頭蠢腦的,也不會有什麼用處!太醫也是一樣,白頂了個名號,卻是什麼事也不會。。。”
宋家姐妹氣得要炸,正要領了下人扶起宋夫人走人,不想宋夫人自己倒推開了姐妹倆的人。口中呻吟幾句,緩緩睜開了眼睛。
“母親!”宋梅立刻撲了上去:“嚇死女兒了!”
宋薇不甘落後,跪坐於宋夫人腳下,同樣嚶嚶泣啼。
“是你二人莽撞了,我並無大礙。依那太醫所說,煎了藥來,我喝一碗就好了。”
不只是宋家人,就連蘇家這邊也都有些愣住。
“可是母親,”宋梅狠狠地盯住祈男:“剛才的 話你沒聽見,這裡人皆十分蠻橫無理,且野蠻粗暴,何為溫柔典雅人?何為待客之道,禮數優全?簡直可笑!”
祈男淡然一笑,鎮定自若地回道:“宋小姐的話請恕小女子不敢當。小女子自認已做到了厚待賓客。說請太醫,太醫已到,順便提下,陳太醫是杭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名醫,也許比不上京裡,不過有句話遠水救不了近火,想必宋小姐學識淵博,一定聽過。”
宋梅氣急敗壞,指著祈男口唇哆嗦說不出 話。
祈男依舊冷靜:“其二,宋小姐剛才說要立刻離開,小女子不敢耽擱,也叫人去預備轎馬,並令多人跟隨伺候。請問,何處沒做到禮數優全?何處令宋小姐可笑?!”
宋梅從沒直接被人這樣逼問過,以前從沒人敢於如此,因此她不知應對,紅了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