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川點頭,“看見了。爺爺跟我說,當年他第一眼瞧見倦洲時感覺像是看見了我父親,只不過倦洲能比父親的眉眼更柔和些,許是因為隨了生母的緣故吧。”
虞念詫異,這件事她竟沒聽阿洲提起過。
她難以想象阿洲見到自己的親生爺爺是個什麼狀態。
不過想來當年是不歡而散,否則阿洲不會之後一直待在虞家。
“我父親說阿洲是故交託孤,除非是阿洲自己同意,否則父親不會同意湛家帶走阿洲的。”
湛川承認,“是,聽說當時這件事的確是沒談攏,後來爺爺提出了個建議。”說到這兒,他扭頭看了她一眼。
虞念突然有種預感,就在這麼一瞬間。
她問,“這個建議……跟我有關?”
湛川微微揚唇,眼底有淺淺的笑,“你是真聰明。”
可虞念沒笑,她覺得湛家人做的事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爺爺提議讓倦洲認祖歸宗,因為這是早晚的事,湛家的孩子必然是要回歸湛家。如果真心不捨得,那麼兩家可以聯姻。”湛川說到這頓了頓。
虞念驀然心驚,“兩家聯姻?”
“是,湛虞兩家,倦洲和你,這樣一來還是一家人。”湛川輕聲說。
“這簡直是……”虞念皺眉,陡然脫口,“荒唐。”
她強壓不悅。
“當然,這個提議是被虞家否了的,理由跟你認為的一樣。”湛川不疾不徐的。
“本來就很荒唐,我和倦洲是姐弟。”虞念強調。
“不是親生姐弟。”湛川輕聲提醒了她一句。
虞念本想說,不是親生姐弟勝似親生姐弟,但轉念覺得湛川的話裡有話。“你想說什麼?”
湛川放緩了車速,前方開始堵車,一排排尾燈都快成了紅色的海,極其緩慢地往前流動。
“那年的事我記得。”他目光深沉,眸底躍過一抹晦澀不明的光。“虞倦洲休假再回學校的時候,他看你的眼神明顯就不一樣了,而且也是從那年開始,他不再喊你姐了。”
虞念愣住。
是……嗎?
她再次回憶。
虞倦洲後來是不管她叫姐了,尤其是虞家沒落了之後,虞倦洲每次喊她都是虞念、虞唸的,從……那年開始?
她好像的確有印象了。
那年他休假之後回了學校,好一陣子跟她說話都是怪怪的。她也是敏感,問他出什麼事了?好像是有什麼話說。
虞倦洲說她在胡思亂想。
“當年爺爺提議的時候倦洲就在身邊,據說面色有異,還有點惱羞成怒的架勢。”湛川記得清楚,“那年我還不知道倦洲的真實情況,真心把他看成是你弟弟,但顯然,他從那年開始就不再視你為姐姐了。”
虞唸完全有印象了。
與此同時她也明白湛川的意思。
實際上這兩年她也隱約能感覺出來,只不過她始終將兩人的關係拉在姐弟這個層面上。
“阿洲現在就是視我為姐姐。”
湛川微笑,“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虞念覺得湛川的這個口吻有點異樣。
又聽他不疾不徐繼續說,“但願喬敏能拴住他,否則,”他趁機扭頭看了她一眼,“倦洲的心思還會兜兜轉轉回你身上。”
虞念愕然地看著他。
“是,倦洲目前的情況我都瞭解。”湛川解答了她的疑問,“你剛剛也說了,不管是出自湛家背景還是職業背景,我想查個人還是不算困難的。”
少許,他又補上了句,“包括你的情況。”
虞念呼吸一滯,“我?”
“是。”湛川的嗓音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