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身份,要不要先去找她談談。如果寶寶的身份真的被拆穿了,又該怎麼辦?罷了,罷了,想那麼多幹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不論怎樣,只要陪在寶寶身邊就好了。
思緒如麻,難拾其中萬一,叫人煩悶不已,項昊徑直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早上的豔陽天早已不見蹤影,外頭黑雲壓城,風雨欲來。他呆站了良久,直到目光落在操場的某一處。
操場。
偶遇有時美妙,有時尷尬。而現在,就是尷尬的極端。
蕭晗看著不遠處迎面過來的錢寶寶,只覺千言萬語在這一刻都匯成了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在情場上,自己一敗塗地,丟盔棄甲,倉惶而逃,身為蕭家女兒的驕傲不允許這樣的不堪再次發生。她只覺全身上下的鬥志都被啟用了,全副武裝起來,她要質問她,為什麼像小偷一樣偷走自己的身份,為什麼要搶走自己喜歡了十多年的未婚夫,為什麼一次一次欺騙自己,忘恩負義。
並非以恩情相挾,只是不明白,她以善以誠待人,這個世界回報她的為什麼不是善意,而是謊言和欺瞞,是失落和哀傷。
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錢寶寶,蕭晗肅了肅神情,她定要一句一句地厲聲質問她,問得她啞口無言。
“對不起,蕭晗,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項昊會在婚禮上逃婚。我以為……”
“你的以為?難道不是個笑話。你把一個心裡只有你的男人推給我,你以為成全的是我嗎,不是,你成全的是你自己的愧疚。錢小姐,請你記住,蕭晗不是你施捨、憐憫的物件。”
蕭晗看著向操場跑來的項昊,呼吸不由一滯,“錢小姐,我只願從未遇見過你。撇開感情的事,我問你,你說為了替母親治病盜用我的身份,可現在你母親的病已經痊癒了,你為什麼不離開?你可想過,一旦你的身份被拆穿,學校會怎麼樣,學生會怎麼樣,你真的能堂而皇之地站在學生面前,你真的問心無愧嗎。這批學員要學習的可不是闖蕩江湖的伎倆,他們未來會是這個國家優秀的軍事人才,他們需要學習精通的是各國的戰略方針、戰術策劃、戰鬥思想。這些你教得了他們嗎?你只會耽誤了他們。軍校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謊言,你有想過你的謊言會置蕭家和項家於何地嗎,項伯父向大帥推薦了我,如果你的身份被拆穿,我們兩家亦難逃責罰。錢小姐,我現在站在這裡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這世界上除了情愛以外,還有親人、朋友,你的舉動會給別人也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的。”
厭惡、憎恨,蕭晗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想做一個世人眼裡的潑婦,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想,狠狠地甩對面的女人幾個巴掌。
但她只能剋制住,在外面,她代表的永遠是江南蕭家。憤怒之火在灼燒著她的心智,指甲掐進了肉裡,一絲絲血氣湧上來,叫人顫慄。
“蕭晗,你幹什麼!這不關寶寶的事,是我選擇從婚禮上離開的,請你不要遷怒。”項昊飛跑過來擋在錢寶寶的面前,以保護的姿態面對蕭晗。
“項公子,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逃婚的事,這件事我的父親會親自致電項伯伯。我以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會知道他在婚禮上逃跑的舉動帶來的傷害。”
“對不起,對不起……項昊,我應該離開的。”錢寶寶幾乎是淚如雨下,項昊轉身緊緊摟著她,細語安慰。
“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麼,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我們說好的,死生同。”
蕭晗從來沒有見過項昊如此溫柔的模樣,小時候他總是嫌棄她醜、嫌棄她弱不禁風,從來沒有一句好話。淚水慢慢溢上眼眶,微仰了仰頭,努力控制住不讓淚水落下,在曾經傷害自己的人的面前,絕不能脆弱。
蕭晗,有什麼可哭的,你要挺直背,笑著轉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