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底裡,可……那人還變本加厲地縱容我的恣意。
我曾經提及過這條袍子穿著最是舒服,如今……
“今天穿四號了,皇上說呀,到宛儀能穿十四號的時候咱們的小阿哥就該出來囉。”小七,如今和額真已是乾清宮的“大姑姑”了,掩著嘴只是笑。
是嗎……這麼快都穿四號袍了,在鏡中對著自己的身影瞅來瞅去……還不算凸的腹部不注意其實也看不出那底下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
孩子呀……你可知曉,你的來臨給阿瑪和額娘帶來多大的喜悅。春節雖已早過,摯愛你的父親卻在宮中舉行大宴,數日方休……呵,不知道這次他又是以什麼作為慶祝的藉口。
雖找來原來那擅斷胎秘術的孫敬的後人把過脈……不過,那日人家不也只是說孕期還早他都無法斷定性別,這心急的父親卻異常執著地堅信必是是阿哥。
其實,就算你是個格格,我們也會疼你愛你。重男輕女的阿瑪呀……你不要怪他。他只是心急……他已經不再年輕。
下意識地摸著腹部自言自語,在殿外月臺上來回地緩緩踱步,沐浴著這和暖的春日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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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年春,天一轉暖,剛脫下棉服,早已是紫禁城待得發悶的我跟著皇帝又搬進了如今一年要住上大半年的暢春園。
園子裡的規矩沒有皇城禁宮中那麼森嚴,年輕的宮人們都以每年都隨主子進園而倍感殊榮。每年內務府總要撥進來一些新人,替換已逾年可以出宮的“姑姑”可我身邊的大丫頭還是那幾個。我離不開她們,她們也捨不得我,轉眼間彷彿已是一生。
午膳後,不覺得睏乏,翻了幾頁書也看不進去。窗外陽光明媚,春風微微拂來帶著幾絲蜜甜的花香,叫上小七和安順出得清溪書屋。
沿著湖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中過了丁香堤,一抬頭已是芝蘭堤了。這片宮院曾經住過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她的名字每每想起總能撥動我心湖裡某一深處,多年來我一直避開這裡,不想今日又來。
北邊湖區的這處宮院多年荒蕪,如今雖有宮人打掃照顧總不如有主子在的時候來得盡心。芝蘭堤,芝蘭二字……“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孔子家語·在厄》中言道,如今這裡卻早已不聞芝蘭的芬芳。
花葉其實也是有情的。再美的花兒,原也只開一季,沒有主人的芝蘭提,這些花兒也不願再開了吧。
“桂姐姐,你說的可是萬歲爺?沒想到萬歲爺……”
夾強的花窗後傳來的聲音讓我猛地一驚……從半掩的雕花石窗向裡看去,回來廊里正坐著兩位面生的宮女。
“和那賤人住在一個屋的就是我表姐,她前些日子得了大病從熱河裡回了老家養病,這會子好些了,昨兒個帶衣裳來園子裡和我說的。蓉兒我只告訴你,你可得給我保密,那賤人整日裡上跳下蹦的,只想著把肚子裡面的給抖出來,卻不能如願,所以啊,這次我表姐出宮她還使了銀子叫我姐給她帶墮胎的藥呢。”
“不會吧,若真是萬歲爺的龍種在她肚子裡,她得意都來不及怎麼會這樣……那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龍種……腳突然有點軟,小七見狀上前幾歩把我扶起來,倚著牆,我喘了口氣,只覺得心中發堵。見安順作勢要轟那兩人出來趕緊擺了下手叫他噤聲……我還想繼續聽下去。
“萬歲爺近來專寵茉兒宛儀,這已是公開的秘密。定是不許那賤人聲張,也不能讓她生下肚子裡的……唉,我就是沒搞明白,我表姐說那姓錢的漢人宮女長得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