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帝座的他,決定疼愛我,因他真的不願意一無所有地離去。
在上京城外的紫霞山半山腰新建的小行宮裡,父皇一直在我的床邊絮叨。他是真的老了,以前他可是個很少說話的人。
本來,自睜開眼,我就上吐下瀉,發燒,胸前更是難受得要命,頭痛欲裂,不止一次請求父皇給我一杯毒酒給我一個痛快,父皇給我的卻只有奢侈的療傷藥。
那時我真是忘了對秦羽的承諾,不管不顧了。
朕是真龍天子;朕不許誰死;誰就不能死;他這樣告訴我。
可這聖旨卻對他最心愛的人無效。
我知道他為什麼希望我活著。
我和父皇唯一像的地方就是,喜歡一個人,就是真的喜歡,厭惡一個人,那就真的是厭惡了,我不會虛與委蛇,而父皇是不屑於虛與委蛇。
父皇是真的想要把我當成兒子來疼愛了。
我很感激。
他沒有因我的懦弱尋死、承受不住挫折而輕看我,他說以前是太完美主義了,不知不覺間成了冷漠寡情的人。
父皇現在,變得平易近人了,他似乎,要從那最高處慢慢走下來一樣。望著他的銀絲更加銀亮,我才發現自己有多不孝。
父皇總是自嘲著說:“以前,為了把個皇帝做得像模像樣,成天板著臉,自然而然成了習慣,就這樣,一個人離眾人越來越遠,萬民俯低在自己的腳下,可是沒有一個人,是與自己並肩的。自己也想像個常人,也想去對別人表示關心,可是最想去關心的那個人,卻不需要朕的關心。也更希望別人對自己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而不是對‘龍體’的關心。”
他拍著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道:“到如今才知道,有個人被自己關心著疼愛著,也是一種幸福。可是以前為了帝王體統,什麼都沒做,就算想做,也只能在夢裡。你這孩子心實,這地方也像他,可惜啊,朕以前竟沒發現,也是怪我以前眼裡只有那一個人。你和他,是這禁宮一汪濁水裡少見的清流。可他,終是被濁水衝散了,你,不要學他。”
我點了點頭,望著床頭的花瓶裡的一枝紅梅發呆。
“父皇,您為什麼要罰楊文紹去西塞戍邊?他才十七啊,軍中很苦很苦的,他。。。。。。”
“不是我罰他去的,是他自己自請去的。”
“。。。。。。”
“子皇,你呢,你十三歲就去過了,還是作為質子去的,楊文紹他是作為一路主帥去的。朕老了,不能總罩著他,他也該憑自己的能力去獲得地位與尊榮。”
“天冷了,多給他送一些冬衣才好。他都學不會添衣。。。。。。”
“子皇,你是怎麼學會的呢?”
“兒臣。。。。。。兒臣一直無衣可添。後來才。。。。。。”
“所以,你都能做到的,他那些說你無能說你不配的人,如果連這都做不到,看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講什麼配不配。”
“兒臣的夢話。。。。。。都被父皇聽去了?”我臉上熱熱的。
“是啊,都流了好多淚水。聽著:愛不愛從來都與配不配無關,那些說不配的人,只是為不愛找藉口罷了。你又何必自卑自賤呢?”
“兒臣。。。。。。兒臣也的確什麼都不好。。。。。。”
“若是不好,他們怎麼不去招惹別人,都來招惹你?他們喜歡你,或許是真的,可是以他們的歲數,還都不明白愛的意義。你這孩子就是傻,不到別人拋棄你放棄你時,你都不知道去離開別人。那楊文紹,朕本以為他是不同的,卻聽說朕和他父王是親兄弟,你和他也是親兄弟後,獨自逃了。也難說他是錯了,畢竟,像朕這麼瘋的人,世上不多。”
“兒臣和他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