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道:“從前倒不曾見你看過花草繪本。。。”一邊說,一邊隨手翻開。
剛翻了一頁,葉孤城的目光便凝住了,似是有些微怔的模樣,片刻之後,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西門吹雪,道:“西門。。。?”
那薄薄的絲絹上並非是繪著什麼花草,而分明是緊緊相擁的兩個男子。。。筆觸細膩,姿態形象,人物惟妙惟肖,卻根本是一卷男子春意圖冊。。。葉孤城萬不曾想到會是如此,乍見之下,也不由得微微怔住了一瞬。
西門吹雪眼見男人手中拿著那薄冊,語氣中略略帶著一絲詫異,饒是他向來性格冷峻,從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和看法,但此刻在愛侶面前;卻也不禁仍是有一瞬間的不自在,然後又很快重新恢復過來,沉聲道:“。。。你若厭棄,便只管扔去就是。”
話畢,心中卻平生第一次湧起了一絲尷尬之感,眼前這人素來性子嚴正,端矜自持,此刻卻親眼見到自己身上,竟是攜有這等物品。。。
葉孤城略一思忖,就大概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便開口問道:“。。。是玉教主?”
西門吹雪微微垂一垂目,目光無意中觸到男人手中的薄冊上,又立時移開。“。。。嗯。”
葉孤城心下幾乎啼笑皆非,微一搖頭,道:“那日玉教主見你我。。。大概是誤會了什麼,想來應是怒極,不然應當不至於如此。。。還給你此物。”他微一思索,自然就已知道玉羅剎究竟是誤會了什麼事情,想必是以為西門吹雪甘居人下,雌伏於他,因此大怒,在西門吹雪此次回教中處理事務之際,將這東西強行交與兒子,讓西門吹雪反轉兩人的關係,將自己降伏。。。這等舉動在父子間或許並不算什麼,卻一旦由玉羅剎這般梟雄做出,且面對的又是西門吹雪,這樣一來,只略作細想,就不禁有些令人想要發笑。。。想到此處,葉孤城便將那圖卷放到一邊;道:“我並不厭棄此物,也不覺有什麼不好。。。魚水之歡向來是人倫之事,又何來什麼厭棄之談。”
西門吹雪見他如此,這才重新伸臂攬住男人的腰身,在對方的鼻尖上親了親,低聲道:“我原本並非想要留下此物。。。只是,我不想再弄傷你。。。”
葉孤城心中微暖,用手掌輕輕撫摩著西門吹雪的脊背,道:“我明白。”目光不經意掠過一旁的那捲薄絹冊子,忽然唇角淡淡上揚,低聲在男人耳際道:“。。。以後你若想要知道何事,只需;讓我與你說就好。”
一百零四。 冬暖 。。。
“。。。以後你若想要知道何事,只需,讓我與你說就好。”
葉孤城話音甫落,便自坐榻上起身,略拂了一下衣襬,道:“今日公務已然盡數處理完畢,時候亦是不早,你我也該回去了。”
西門吹雪自是起身,應道:“也好。”
葉孤城從坐榻間揀起剛才自己從書架上拿出的書卷,就要將其放回原處,手指剛剛觸到書面上,目光卻忽不經意掃過旁邊的那本男子春意圖冊,被翻開的上好薄絹還攤開著,上面惟妙惟肖的人物形態,赫然在目。
葉孤城伸手將其合上,用手掂了掂那薄軟的冊子,倒也不知究竟應該將此物如何處置,略作思忖之後,便索性把這薄薄的一卷冊子遞進西門吹雪手中,自己則去取了放在案腳旁的油紙傘,道:“回去罷。”
西門吹雪看一眼手上的絹冊,也不知要如何處理,眼見葉孤城已拿起傘,披上了大氅等他,便也來不及細想,只隨手將東西往衣袖內一裝,又從坐榻上拿起裘衣,就迎了上去,一面披上貂裘,一面從對方手中拿過傘,道:“走罷。”
兩人一同出了書房,剛一步出大門,就迎面撲過來一股冰冷的寒意,西門吹雪撐起傘,右手自然而然地攜了身旁葉孤城寬大袖擺下的手掌,兩人相傍著,並肩朝寢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