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低頭自承:“的確是末將的失疏。見兩側地形不利,便沒把交趾人分兵包抄地可能性考慮進來,就只顧著前面了!若是論罪,皆是我一人之責!”
趙文搖頭:“如果單說此事,你有責任,朱正剛有責任,作為參謀長,趙大才沒有盡到輔佐之責,也一樣有責任。二十一人枉死之過。可不是你一人能擔下來的。”
“好了!好了!沒有哪個人打仗會一點錯不犯,只要能彌補過來,日後注意不要再犯就行了。”既然趙文唱起了紅臉,白臉的工作也就落在趙瑜身上,“畢竟是場大勝!”他回頭衝著陸賈、胥定國笑道:“先敗強敵,再破堅城。一日之間,兩場惡仗,皆是以少敵多,卻都贏了。這樣的戰績。就算寫進史書裡,也是夠資格的。”
陸賈忙低頭謙道:“不過是殺敵千人的小仗,那裡夠資格寫進書裡的!何況昨日兩仗,也就對上那四千交趾兵時打得兇一點,這清化城,根本就沒怎麼打。炸開了北門,守將自己燒了府衙就逃了,也只是在城中平亂時,稍稍費了點力氣。算不得功勞。”
趙瑜笑道:“但分兵守在西門外。趁機捉到了交趾主帥,還不是功嗎?好歹也是一國太尉。相當於大宋樞密使的人物啊!”
陸賈依然謙虛不已,但眼中嘴角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點自得的笑意。昨日清化北港官道一戰,雖然被象軍偷襲後陣,但他帶著一都槍兵,卻殺敗數千敵軍,陣斬敵軍主將——戰後審俘,才知道那個寧死不屈地老將竟然是交趾殿帥,放在大宋,也照樣能稱太尉了。
擊敗了交趾殿帥的四千大軍,第四營的援軍才姍姍來遲。不過休息了一個時辰,陸賈他又帶著一千兵直攻清化城。在清化城下,他先派了兩都人馬大張旗鼓去守著東西二門,又在北門下堆起了一車炸藥。本想著圍三闕一,逼城中守兵從南門逃走,但沒想到北門被毀後,那個交趾樞密使卻帶人從西門衝出——可能是想得太多了——正好被堵上。
一百名步兵沒有正面硬阻,而是讓開去路,配合陸賈臨時派來地二十名騎手,銜尾追擊,輕輕鬆鬆的把五百交趾精兵全數殲滅,交趾前軍主帥、金吾太尉黎伯玉見勢不妙,下馬請降,卻是識趣得緊。
一日之間,殺一太尉,俘一太尉,這個戰績,當年郭逵帶著三十萬宋軍,也沒能做到。率部不逾千人,就立此大功,郭逵若是還活著,聽到這個訊息,怕是要一頭撞死了。陸賈與所有參與此戰的東海將領一樣,都在參謀部下發的指導方略中,看過四十年前的這個戰例。有了宋軍的戰果做參照,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功勞有多大,雖然口中遜謝,但心中免不了要暗暗得意。
趙瑜誇了兩句,便收住了嘴。離開了北門廢墟地帶,當先往城中走去。主街上,來回巡視的東海軍見到趙瑜一眾,紛紛止步行禮。參加昨日之戰的第一營和第四營一部,都已經休息了。這些巡兵,都是今日跟隨趙瑜前來地第四營餘部。
看看城中還在冒著濃煙的府衙,趙瑜問道:“昨日的火,今日的煙,胥浦渡的交趾人應該都能看到罷?而且昨天北門的爆破聲也不小,不知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趙文沒有答話,他知道這是趙瑜在考陸、胥二人。陸賈先偷眼看了趙文一眼,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清化是交趾四府,南方重鎮,此城一失,交趾人必然要全力收復。不過清化有六千軍駐守,卻一日盡沒。收到這個訊息,李乾德恐怕也會掂量掂量。多半會先在胥浦渡駐紮數日,等全軍盡數渡過南桑河後,方全師來攻,以圖一舉收復清化。”
趙瑜微微點頭:“如果我要活捉李乾德,你有什麼辦法?”
陸賈皺眉想了想,道:“要活捉李乾德,必須先要殲滅剩下的五萬交趾軍。但我軍人數太少,擊敗敵軍容易,要想全殲卻有些難。就像昨日官道一戰,四千交趾兵大半散入野地,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