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愈發慘白了些,他先前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身邊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人,居然在暗中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只為了取自己性命。
玲瓏塔地下原本只有一層暗室,用來安置一切見不得光的人和事。後來風雷逐漸取得了瀟瀟兒的信任,便藉著擴暗室之名,又往下新修建了一層,並且儲滿了炸藥與火油。除他之外,所有參與過的工匠都被暗中滅口,所以即便是瀟瀟兒,也不知這中間的手腳。
依照風雷的供認,侍衛很快便在暗室中救出了白象國眾人,一個不缺,只是個個都昏迷不醒。段白月看後說是中了蠱蟲,不算嚴重,帶回王城便能解救,現在多睡幾日也無妨,歸途中還能耳根清淨些。
等處理完流觴劍閣的殘局,回到驛站後,天色也已經大亮。段白月安排完接下來的事情,便轉身回了臥房。
楚淵已經沐浴完,正靠在床頭等他。段白月大步走過去,取了手巾將他微微潮溼的頭髮擦乾。
楚淵拈起他的衣服,皺眉:“你這幾日都沒洗澡?”
段白月識趣地站起來。
雜役說還在燒熱水,也等不住,索性直接用冷水擦了身子,又換了乾淨的裡衣才上床。
楚淵習慣性地靠過來,段白月將人抱在懷中,滿足到想要嘆氣。
唇齒貼在一起,相互舔了一下,有些像是小孩子鬧著玩。
段白月笑著捏捏他的耳垂:“區區一個流觴劍閣,都不放心讓我一個人來,再有下回還了得。”
楚淵問:“你還想要下回?”
段白月流利道:“不想。”
“原本是不擔心的。”楚淵道,“只是金姝說得有些急切。”
“所以你便也跟著一起急了?”段白月問,“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淵道:“不想說。”
段白月:“……”
不想說?
楚淵閉上眼睛。
於是西南王便反思了一下自己。雖說分開了不過十日左右,但對於片刻也不願分開的兩人而言,也算是久別。誰家小兩口在久別重逢之後,會在同一條被子裡說這些喪氣暗殺之事,半絲風情也無,還不吉利。
就算是一國之君,事關叛黨,也一樣能睡起來在白日裡再談公事,不必急於一時半刻於是段白月湊近,親了親他的嘴唇。
楚淵懶懶躲開他。
段白月索性壓到他身上,道:“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成?”
楚淵道:“明日就要啟程回宮,莫要鬧。”
“想沒想我?”段白月問。
楚淵撇嘴:“沒有。”
段白月把臉埋在他頸側,深深嗅了一下,鼻尖有些涼,呼吸溼熱道:“我卻想你。”
“想就想了。”楚淵不以為意,“這天下想朕的人多了去。”
段白月笑出聲,握住他的手腕壓在枕側,又低頭親了親:“帶東西了嗎?”
楚淵道:“四喜沒來。”你敢讓一國之君親自帶這些東西!
段白月覺得,自己以後定然要讓此類藥膏時時不離身。
不想讓心愛之人受傷,便只有剋制。段白月抱著他,想哄著人睡又不捨得,時不時便低頭要親,楚淵照舊是歪頭躲,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或者說是壓根就懶得藏。
“什麼時候多了個玉佩?”段白月下巴在他胸前蹭了蹭。
“這個?”楚淵從裡衣裡拽出來,“差人代我去金光寺求來的,替你祈福保平安。”
“王城裡那麼多廟宇,何必非要去金光寺,很靈驗?”段白月問。
“是。”楚淵捏住他的下巴,“多年前曾讓他們測過你的八字生辰,結果一廟的和尚都下跪,說是大楚皇后命。”
段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