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為萬民在沒有被逼到絕路前,都會自願活在愚昧中。
'第兩百三十九回'未知的前方
江中與納昆交界處,鷹堡外,江中平原。
百輛馬車上的貨物已經全數卸下,百名納昆武士驅趕著馬車從鷹堡離開,一直將馬車帶往通向建州城的官道周圍,這才離開。離去時,領頭的阿木雷騎在鬼馬上,蹬了一腳其中一輛馬車,大聲說:「趕緊滾。」
潛伏在馬車下好幾天的那名青衣男子,四肢都已經麻木,從車底部看出去,阿木雷所騎的那匹鬼馬巨大的馬蹄不停地原地踏著,大地似乎都在顫動,隨後鬼馬揚起四蹄,奔離車隊,返回鷹堡。
許久,青衣男子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後,這才鬆開自己的四肢,跌落在馬車下,隨後滾了出來,同時分別藏在其他馬車下的那十九人也從馬車下疲憊不堪地爬出來,互相對望了一下,發現大家都是一副疲憊不堪,飽受驚嚇的模樣。
「沒事吧?」青衣男子問其他人。
其他人似乎都不願意說話,有的盤腿坐在地上發呆,有的靠在馬車上雙手都在發抖……
「那……走吧。」青衣男子轉身就走,並不管其他人,步伐卻很緩慢,一步三回頭。
「去哪兒?」青衣男子經過一個北陸人身邊的時候,那人問道。
青衣男子停下腳步,伸手指著佳通關的方向:「笛爺說過,如果能活著出去,讓我們去投天啟軍殺外賊。」
北陸人抬眼看著鷹堡:「對納昆人來說,我們就是外賊。」
「以後不會了,投了軍,咱們就不是殺手了,是士兵。」青衣男子覺得自己勸說這些人很吃力,可同時也在心中自問,為何自己要勸說這些北陸人去投軍?
活下來的除了青衣男子的另外十九人兩天兩夜的時間,目睹了從生到死的所有過程,在這其中並不是體會到了活著的可貴,僅僅是感覺到活著很累。青衣男子卻變得很麻木,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雖然說一開始大家都知道所有人都是羔羊,故意送到納昆這頭獅子的口邊,僥倖逃出來,僅僅是因為獅子覺得這些羔羊並不合它的口味。
「那你們準備去什麼地方?當山賊嗎?」青衣男子說,「我聽說,在江中升寅山附近新起了個山寨,叫『花崗』,聽說領頭的是個女人,很奇怪的,這個女人戴著一張面具,這個世道是不是戴上面具就會厲害很多?」
其他人都緩慢起身,有人從馬車前牽出幾匹馬來準備帶走,算是本錢,有人在馬車上清點著看看有沒有其他遺留下來還值錢的東西,本是一片寂靜的官道,突然聽到了風中傳來「嗖」的響聲,所有人抬頭都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鷹堡。
所有人都聚攏,看著遠處空中飛來的那個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突然有一個商地的混裔大喊了一聲:「是石炮散開」
說完,那名混裔快速翻身,奔向馬車,隨後一個翻滾,趴在馬車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其他人頓時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四散跑開,找隱蔽的地方。
炮彈落在距離商隊馬車十幾仗外的地方,隨後炸開,爆裂後騰起一陣煙霧……
青衣男子還在發愣,並沒有躲好,而是貼在馬車車輪處,親眼看著那枚炮彈在遠處爆炸,許久後才自言自語說:「這群狗日的納昆人,放我們離開,就是為了試炮?」
鷹堡城牆上,架起的那門石炮炮口還冒著青煙,在炮身後站著手持火把親自點燃引線的焚皇盧成寺,在他身後站著阿木雷和北落。
炮彈落地炸開後,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要是這枚炮彈落在了其中一輛馬車上,肯定立刻將其炸得四分五裂,更不要說在戰場上落進敵軍的人群中。
雖然焚皇很吃驚,但心中卻是竊喜,故作鎮定問身後兩人:「這石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