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部分的寒風透過敞開的窗戶捲入病房,吹向兩人。
發燒的翟文頤臉色略微蒼白,寬大的藍白條病服穿在身上,病怏怏的。他背對著窗戶,蓬鬆的黑髮被風吹動著落到時曉臉上。
攝人心魄的威懾力沒有,曖昧的氣氛倒是來勢洶洶。
時曉咳了一聲,眼淚收縮自如憋了回去,拳頭半握抵在唇邊,悲泣消逝破涕而笑:「頤頤你別一下子靠太近。」
翟文頤:「」
翟文頤緩緩垂下眼眸,鬆開手,手指就近選擇扔在一旁的棉被,用力擦了擦,抹去指腹所殘留下來的細膩觸感。
時曉一瞟,吃力搬回被子,嚴嚴實實給翟文頤蓋上,「如果你下次還想咳咳,你給我一點暗示,我做做心理準備。」
翟文頤:「」
煩死了,翟文頤覺得時曉煩死了。
無論是亂喊稱呼、掉眼淚、給他蓋被子,還是羞答答說這些話,都煩死了。
見時曉還笑盈盈的盯著他,胸腔積攢的情緒無處發洩,像是士氣處於低下而感到不滿一般,他厭煩的伸出食指指向病房門口,沙啞的嗓音低吼:「出去!」
時曉眉宇間的笑容愈發鮮明,臉頰上不明顯的小酒窩也擠了出來,俏麗可人。
她「順從服帖」地說:「好的,這個點是該去買晚餐了,頤頤你想吃什麼?」
翟文頤煩都煩死了了,他攢著股氣看到窗戶,不予回答。
第8章 乖僻少年8
「你在幹嘛?」翟文頤眯了眯眼。
「陪你吃晚飯鴨。」時曉認真咀嚼嘴裡的肉丸。
她手裡託著關東煮,吃得有滋有味,眼眉全是喜色,湯汁滋潤了嘴唇,唇瓣粉嫩水潤有光澤。不遠處的床頭櫃放滿飲料零食,那些都是時曉的晚餐。
翟文頤看了一會,視線移到病床桌上。他的晚餐,一個用透明塑膠盒裝著的稀水白米粥。
呵。
時曉會意,解釋:「你發燒要忌口,只能喝白粥。」
剛才是誰問他想吃什麼的?既然不能吃,問來幹嘛?
翟文頤被時曉軟磨硬泡泡磨久了,心裡憋氣憋出經驗,氣到快沒脾氣,心靈異常平靜。
他不去動桌面的粥,微倦靠在床頭,細微上挑的眼眸半闔。黃昏的陽光照在身上,不熱,有些溫暖,只是打著輸液的手還是冰冷的。
陡然間,身體沉了一點,吹在肩膀上的風減輕,冰冷的手背彷彿輕輕的覆上一層羽翼,身體全方位被照顧到,徹底暖和了。
翟文頤掀開眼皮,對上一雙乾淨清澈的笑眼。
時曉去買晚餐時想起翟文頤穿的少才發燒,便順帶拐去羽絨服。黑色很適合翟文頤,鴉黑色的羽絨服襯託得他的五官越發利落帥氣。
她笑著拍拍翟文頤肩上的羽絨服,再指了指自己身上同款紅色楓葉logo的白色羽絨服,「你看,我們是同款。」
「而且,」時曉在超市購物袋扒拉摸索,掏出一根棒棒糖,歪了下頭,笑得眉眼彎彎,「頤頤乖乖喝粥粥,獎勵一根棒棒糖。」
翟文頤:「」
夕陽西墜,如火如霞的天空濛上一層灰黑夜色,入夜的溫度急劇降溫,蕭呼風聲在十五層樓的窗外獵獵作響。
翟文頤嘴裡是時曉臨走前硬塞進嘴的棒棒糖,甜滋滋的草莓棒棒糖蔓延擴散整個口腔,不曾吃過甜食的翟文頤皺緊眉頭,腮幫子被棒棒糖擠得痠痛難忍,半邊臉都鼓了起來。
他死死盯住時曉走後關上的房門,「神經病。」
誰會為了根破糖喝粥,他是餓了才喝粥的!
房外忽地響起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在房間推開一條縫隙的瞬間,翟文頤慌忙抽出棒棒糖,握緊小膠棍藏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