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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終於不再顛簸,連蘭兒掃了一眼身邊的爺三個,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這誰能知道,哪塊雲彩它能下雨那!……是萬萬都沒想到的事啊……”連蘭兒沒頭沒腦地發出這樣一聲感慨。
“那事……”羅寶財到現在,才敢向連蘭兒詢問。
“不成。”連蘭兒掃了金鎖一眼,見金鎖嘴角掛著好些個點心渣子,就拿出帕子。伸出手去,幫金鎖將嘴角擦了擦。“金鎖那事,就算了吧。今天我也看了,蔓兒那丫頭,可不好鬥。要真跟了金鎖。一時咱們不再跟前。她就得給金鎖氣受。”
羅寶財啊了一聲,就再沒有別的話說。他家的事情。全是連蘭兒拿主意,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就行了。
連蘭兒又看了銀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娘。你看我幹啥?”銀鎖道。
“娘這不是在琢磨你的事嗎?”連蘭兒就道。
“娘,我可先把話說前面。你要給我找人家,我可不往鄉下去,埋汰不埋汰啊。”銀鎖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你這個丫頭,你咋不知道好歹那。”連蘭兒就數落銀鎖。“鄉下和鄉下它一樣嗎,又不是把你給那窮漢家裡。……大地主人家的日子,你沒見過,我可聽你姥姥說過。”
“就看你四舅家現在,那大院子,那屋子,看看人家那交往的人,收的那禮。有了那座牌樓,這才哪到哪啊。以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誰看見人家,那都得點頭哈腰地。……縣城裡這些真正有錢、體面的人家,哪家不是地主?要在城裡買一棟宅子,那不就是腰上拔一根汗毛的事。像咱們苦哈哈地,就靠鋪子那幾個錢吃飯,你就當上天了。一個米粒,一片菜葉子,咱都得花錢去買,人家啥啥不都是吃最好的、最新鮮的。那真正的好東西,都到不了咱嘴裡……”
銀鎖冷哼了一聲,腦海裡卻閃現出連枝兒和連蔓兒屋子裡的情形。
連蘭兒將銀鎖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卻不再往下說了。
今天,本來是打算將連蔓兒說給銀鎖,到了連守信的新宅子,她卻又起了另外的心思。後來硬拉著連守信說話,也是為了這另外的心思。
畢竟,給金鎖說連蔓兒,這件事她好開口,但是要將銀鎖說給五郎,這件事,她卻是不好主動開口的。她只得暗示連守信,期望連守信因為拒絕了金鎖的事,心存愧疚,開口向她求娶銀鎖。
銀鎖和金鎖不同,銀鎖樣貌不差,四角俱全。一個城裡的閨女,配給他五郎,又是她的閨女,親上做親,連守信他還有啥可挑的。
可連守信卻沒搭理她這個茬,反而要她慢慢地給銀鎖在城裡找婆家。
“……回去,咱就給金鎖去說老錢家的那二閨女。”連蘭兒開口道。老錢家和她家隔了一條街,家裡開了個絨線鋪子。老錢家裡人口多,尤其是閨女多,就靠著一個小鋪子,日子過的不行。以前老錢家有要把閨女給她家的意思,她一直沒吐口。老錢家要嫁妝,看她家條件好,以後少不得掛連她家。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了,金鎖的年紀也到了。
“哎。”羅寶財答應道。
金鎖,然後就是銀鎖。
連蘭兒不由得又看了銀鎖一眼,正碰上銀鎖看過來的目光。
銀鎖這丫頭,其實是願意五郎這門婚事的。連蘭兒心想。
“回去啊,找個人,給他姥姥、他姥爺寫封信。”連蘭兒自言自語地道,“他姥姥、姥爺不在家,這老張家的親戚就打腰了。……他四舅家那新宅子,他姥姥、姥爺都沒住過,先就他老張家的人給住上了……”
打腰,是他們這邊的鄉下土話,大概的意思就是腰桿硬、腰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