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只好說:“王押司早上確實來過,只是有沒有送什麼圖,小人實在不得而知。”
府尹大人、門子還有許仙哪裡知道,那張圖現在還好好躺在王押司裝銀子的抽屜裡。現在王押司公幹沒回來,府尹大人也沒處問圖的事,許仙熱忱地看著自己,他只好含含糊糊回答:“嗯嗯,大概有吧,老爺我今日案牘甚多,改日再看。茲事體大,你先回去等本官傳喚……”
“改日!”許仙見府尹打官腔要改日再看,情知疫情緊急耽誤不得,33334氣得忘記這是在公堂,竟然大聲喊起來:“大人案牘甚多,有什麼案牘比臨安城百萬生靈更重要?大人如此漫不經心,翫忽職守,如果疫情真的爆發到不可收拾地步,大人只怕要留下千載罵名,和先相國般遺臭萬年……”
“住口!”府尹見許仙越說越沒禮數,氣得鬍子炸起來。他為官多年,愛得就是自己的名聲,從來自詡是忠君愛民的賢臣,不屑與先相國為伍。先相國活著時,他自己也曾因彈劾他誤國誤民,被貶斥異鄉,他自己常以那段苦難歲月為榮。如今,眼前的小年輕竟然將自己比作那位陷害忠良、臭名卓著的先相國,正是如同揭了他的逆鱗。
府尹大人也顧不得平日在人們面前的雍容平和姿態,氣得兩手直哆嗦,把驚堂木拍得“啪啪啪”直響,嘴裡說著:“黃口孺子,黃口孺子!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我看你說什麼水井圖,只是為了個人博個直言犯上的好名聲,讓全臨安城的人以為本官是個不懂事理的昏官。好好好……”
說著,府尹大人去抓案頭籤筒,就要喊“打”。轉念一想,此人如果真是來求名的,如果真打了,豈不是更讓這小子抓到把柄,可以出去大肆宣揚本官是昏官?
想到這裡,府尹大人伸向籤筒的手縮回來,對堂下說:“你這孺子太輕浮,不知輕重,官府裡的事你懂得什麼?本官念你也是好心,就不打你了。楊捕頭,顧難得來帶他回去嚴加看管,不要再來滋事了。”
顧難得坐在堆五十斤的團頭鐵枷上,看著外甥許仙,一陣陣發愁。府尹大人派門子將許仙送到巡捕房,讓他嚴加看管,可許仙方才一席話,卻將他說動了。
他親眼看到毒化人又多可怕,也拿過南極仙翁的金子,知道其中貓膩不少。只可惜,府尹大人很信南極仙翁,希望憑藉他的能耐把事情抹平,別人要是說:“這人靠不住,我們還要另想辦法。”劈頭蓋臉一頓罵都是輕的。
只是,許仙說得確實沒錯,他該怎麼辦?
本來是府尹相公讓顧難得看管許仙不要生事,現在他卻快被許仙說服了。
“舅舅,府尹大人不肯聽我的,但如果你也不聞不問,只怕臨安城馬上就要發生大災變啊!”許仙急切地說著,他絕不甘心被舅舅遣送回家。
“但是……”顧難得躊躇地說:“府尹大人沒有下令,我私自調動巡捕房人力去給你填埋水井,不要說你,只怕連我的飯碗也會砸了……”
“舅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要是不動用官方力量,只怕事情就不可收拾了。你的飯碗丟了最多我養你的老,如果這事沒人管,到時只怕大家誰也活不成了!”
聽到這裡,顧難得終於下了決心,他一咬牙,從團頭鐵枷堆上站起來,對一旁的楊捕頭下令:“給我把巡捕房的人都集合起來,帶上傢伙事兒,咱們自己去填水井。”
“可是……”楊捕頭既不敢違抗顧捕頭的命令,又怕府尹大人怪罪:“此事若是被府尹大人怪罪下來……”
“我一個人扛著!”顧難得拿眼睛一瞪楊捕頭,楊捕頭深知這位老上司脾氣,不敢再多言,趕緊去召集手下。
篤篤篤——
顧難得拿著許仙按照記憶重繪的臨安城地下水脈水井全圖按圖索驥,敲響第一家住戶的門。這家住戶是土坯房子,牆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