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夫妻團圓,小人感激涕零。然而,小人乃是醫生,天職所在,針石濟世,是小人本分。前日小人又診得一戶人家有早期毒化跡象,但病人身體完好,並無被啃咬痕跡。小人給他開了藥回去將養,眼下已是無大礙。但是由此小人判定,只怕毒化傳染疫情並非僅有被啃咬一途。”
“許仙啊,你既然給病人開了藥,眼下也見好,那就是說沒有問題了。”府尹說:“說是沒有啃咬傷痕,或者只是你體察不細沒有看到?你看,如今臨安城千餘毒化病人都被集中診治,近幾日城裡也聽說發生毒化人咬人事件,可知南極仙翁的法子還是有用的,本老爺的處置也尚不失得當,你又何必節外生枝?聽說你和南極仙翁有些不和,可是故意誣告?”
見府尹大人懷疑自己是挾私報復南極仙翁,許仙有些急了,說:“小人自來做人坦蕩,怎麼會誇大病情去陷害南極仙翁?小人一心治病救人,不會和他們糾纏。如今疫情又有新的發展,小人判斷傳染方式已從人與人的啃咬,發展成井水傳播,如果不及時措施,只怕悔之晚矣!”
“哼!大膽許仙,怎敢危言聳聽!”府尹大人有些按捺不住,口氣也不似開始剋制,他拿起桌子上的茶盞說:“你說井水也能傳染,本老爺這盞茶也是用府裡茶水泡的,你看老爺我的臉有沒有綠?”
府尹大人說得有些失態,衙役們在下面聽著,都忍不住偷偷笑起來。府尹大人也知道自己言語有失,將茶盞放下不再說話。
許仙並不管府尹大人臉色,介面說道:“大人明鑑,臨安府地下水脈縱橫,本就不可能一脈染毒,條條水脈都被感染,只有染毒水脈沿途水井才有毒化效果。更糟糕的是,毒水經井水稀釋,並不如毒化人直接啃咬毒性來得猛烈,飲用者是在不知不覺中染毒,受感染者數量也難以計數,毒性潛伏期不可知,也許會在某日同時爆發。”
聽許仙說得有理,知府大人氣消了些,問道:“既然你說井水也有感染的可能,你說該如何救治?”
許仙回道:“填埋水井!只有找到這些水井加以填埋,建立隔離區,篩查附近居戶,如有感染統一收治。只有讓全城百姓都動員起來,才能讓這次毒化疫情真的被撲滅。”
“你可知道為了這次毒化疫情,臨安府已然花了多少銀子?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還要花多少銀子?更何況,若是照你的方法,不但勞民傷財,還會讓全城百姓惶惶不可終日。這幾日官府四處尋訪,也沒見城裡有什麼新情況。就算鄉間有,也在官府可控範圍內。什麼填埋井水都是無稽之談,誰知道哪個井水感染了?難道要老爺派人去一口井一口井的嘗水不成?”
做官的人最是怕麻煩,怕自己任內出事情影響官運。自疫情出現以來,府尹大人都是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事情能蓋著,他都不樂意張揚。找到錢塘南極仙草社來辦這防疫的事,在府尹大人看來是在最小影響範圍內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如今,許仙提出要搞那麼大陣仗,驚動全城打一場人民防疫運動,府尹大人光是想想已然頭疼腰疼腿肚子疼。這還不用說臨安府為毒化疫情花了太多的錢,如果按照許仙的辦法,光是安置費和填埋水井的善後費用,就是筆天文數字。
“小人有圖!”許仙見府尹大人露出煩躁的表情,立即說道:“小人化了張臨安城中水脈水井圖,用硃砂筆將可能感染的水井水脈都標註出來。如果只是填埋這些井,臨安府不會花太多錢。此圖早上小人託王押司送到大人後堂親覽,難道大人還沒看?”
“圖?什麼圖?”府尹實在想不起來,悄悄問旁邊站著的門子:“王押司今天上午來過後堂?他有留下什麼圖嗎?”
門子回憶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早上王押司確實去了趟後堂,不過是幫府尹大人看生病的八哥。只是王押司日常也會帶些檔案直接去後堂,門子也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