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飲慢酌,一個穿淺藍色衣衫的少女抱著琵琶怯怯地走到了他的桌前。
“這位老爺,聽聽曲吧。”少女膚色極白,眉清目秀,聲音嬌嬌柔柔。
仇天行輕輕擺了擺手,心中依舊在思忖著:約定的日子到了,那小子怎麼還不出現?自己的人雖說潛匿在容州各處,但拖久了只怕不是辦法,寧王的人又盯得緊,總得先確定寶藏在何處,才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老爺,聽聽曲吧,我什麼曲都會唱的,只要十文錢就可以了,老爺,就聽聽吧。”少女拉上他的衣襟,哀求道。
仇天行有些不耐,手輕輕一拂,聲音帶上了幾分凌厲:“不聽,到別桌去!” 少女身子嬌弱,自是不經他這高手一拂之力,腳一趔趄,雙手撐到仇天行胸前,又跌倒在地。眼中淚水直轉,又不敢哭出聲來,強忍著爬起來,往別桌而去。
仇天行眼神閃爍,再坐片刻,丟下一錠碎銀子,下了乘風閣。
他沿著徽水河悠悠向前走著,又不時拐入河邊小巷,似在欣賞著容州城的美景。直至日落時分,他方慢慢步上雙水橋,立於橋上,仰望天邊晚霞。船櫓之聲由遠而近,一艘木船從遠處駛來,慢慢駛過雙水橋的橋洞。
仇天行一振長袍,身形如鶴衝九天,從橋面跳落,輕輕落在木船之上。待他雙足落定,划船之人突然發力,船如離弦之箭,沿河而下,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岸邊,一身形高大的人望著木船遠去,沉默良久,冷聲道:“仇天行帶來的人都摸清了吧?” “是,基本都能確定隱藏在何處。”他身後一人恭聲道。
“嗯,開始行動吧,記住,該留的活口都給我留著。還有,傳令給盛興,今夜子時,著他帶齊人馬在那處等我。”
孔瑄將船劃入河邊一蘆葦叢中,帶著仇天行從河邊一處沙灘穿過,繞過幾處樹林,乘著月色往會昭山而行。
仇天行與他並肩而行,淡然道:“你怎麼知道有人在跟蹤我?”
孔瑄面帶笑容:“難道您不覺得自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裡的那隻螳螂嗎?” 仇天行哈哈大笑:“寧王那小子,還想做黃雀,他也太小看我了,還得向他老爹再學上幾年才行。我看你是想將我的手下甩掉,才讓那賣唱女傳信將我引開的吧。阿瑄啊阿瑄,你心裡想什麼,我清楚得很。不過天下之大,還沒有我仇天行不敢孤身前往的地方,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 孔瑄微微一笑,依然帶著仇天行往北而行。行得一陣,仇天行冷不丁和聲道:“身體感覺怎麼樣?”
孔瑄一怔,低頭輕聲道:“還好,沒有加劇。”
“那就好。”仇天行輕嘆一聲:“阿瑄,你還是回到師父身邊來吧。”
孔瑄默不作聲,仇天行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與他傾談:“雖然你已不認我為師父,但我還是想把你當成我的弟子。今日你若讓我得償所願,我自然會保你性命。師父我一生坎坷,也無後人,說實話,只有當初帶著你由安州北上金州那一個多月,才體略過一些天倫之樂。在師父眼中,你是最適宜承我衣缽之人,你還是回來吧。”
孔瑄頓住腳步,望著仇天行平靜道:“如果您能放棄寶藏,放棄你想為王為帝的執念,退隱江湖,我願意事您如父,奉養天年。”
仇天行默然良久,輕輕搖了搖頭,孔瑄眼神黯淡下去,兩人不再說話,一路北行。
月上中天,二人終到達了煙雲谷。藍徽容執著火把,靜立在谷口,夜風拂過,火光跳躍,照在她的臉上,皎如明珠。
見仇天行走近,藍徽容行了一禮:“葉叔叔!”
仇天行環顧四周:“這就是寶藏所在地嗎?”
藍徽容輕聲道:“還請葉叔叔信守承諾,賜我們解藥。”
仇天行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