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就見橋上橋下,有兩人正遙相對峙。橋下天竺僧形貌猙獰,渾身透發出寒冰烈火二氣,看上去邪氣逼人。橋頭上則是位年方弱冠的貴胄公子。他氣勢遠不及那天竺僧之盛,但遍體卦相縈繞,卻也不落下風。
錦袍客停步輕噫,又只覺耳邊風聲微動。回頭看去,只見那女子已不動聲息站在自己身邊。她頭頂遮陽竹笠,垂下重紗盡掩絕世容光。以傳音入密之法道:“這天竺僧武功不俗,似是天竺苦行一脈。”
錦袍客微微點點頭,道:“那少年武功遠為不及。但看他身上勁氣,倒也屬玄門正宗。奇了,我道門中幾時出了如此一位少年子弟?”
他二人對答之間,橋面的天竺僧和少年彼此一問一答,瞬息間連拼兩擊。那女子奇道:“這少年所說風動幡動的典故,清惠竟聞所未聞。菩提本無樹四句偈,更大含禪意,深具佛法之三昧。奇怪,這少年究竟是誰?”
錦袍客皺眉道:“且莫管他出身。那天竺僧看來孽根深種,此際已然惡意大盛,下一招就要拼命了。你我卻不能袖手……咦?有高手過來了。”
那女子嬌軀陡然一顫,道:“是極樂宗那妖僧!”話尤未畢,身法移形換形,早避到了岸邊一;家酒肆屋簷之下。錦袍客隨之而至,凝聲道:“那妖僧也是天竺出身,難道這天竺僧是他網羅來的爪牙?”
這猜測一出口,錦袍客立刻就知道自己錯了。言語間天竺僧冰火二氣催運至顛峰,凝聚出螳螂形相兇狂撲噬。楊昭施展渾身本事周;旋,始終還是因為功力不及而敗像畢呈。摩訶葉卻及時趕到,借體傳功施展六神訣,輕而易舉就把天竺僧打得經脈盡斷。然後楊昭向摩訶葉叫的那聲“師;父”,更是清清楚楚傳入了周圍不少人耳中。
天竺僧竺法冉一代奇人,但終於卻落得如此下場。楊昭見了,也不由得為之嘆息。根據穿越前的記憶,這天竺僧本來應該無病無痛活到九十多,臨終前才良心發現,把自己得到冰火七重天口訣的經歷寫下來,託付至交好友公開才對。而冰火七重天的修練法訣也因此輾轉流傳後世,開創了稱霸思密達國的邪拳道場一脈。
可是現在,這天竺僧卻提前圓寂而去,那麼後世究竟還會不會有邪拳道場呢?而這是否又算是自己穿越而來之後,對歷史所作出的第一個改變?
楊昭腦子裡有點亂,一時間不願多想,隨手把天竺僧從腰間解下的布囊提在手裡,轉身走回摩訶葉身邊,道聲“師;父”。極樂正宗宗主點點頭,道:“昭兒,適才一戰,你傷勢不輕。不如隨為師先回極樂寺暫時靜養,等傷勢痊癒了再回王府不遲。”
所謂王府,對楊昭來講不過就是座大宅院而已,談不上有什麼歸屬感。既然摩訶葉主動提出,那麼他自然沒有意見。何況剛才激戰之後,此刻也確實覺得氣血不暢,胸口和右臂的骨頭也都隱隱作痛,不趕快好好治療的話,實在是不行。
當下楊昭點頭答應了。吩咐那些僥倖活下來的王府親衛,將不幸遭到池魚之殃的無辜死難者連同那天竺僧都好好加以收斂安葬,又遣人回宮把這裡的事稟告楊廣和蕭氏得知。一切安排妥當,〖五部眾〗之中的法刑,也正好趕了輛馬車過來,恭請摩訶葉上車。
摩訶葉半條腿跨上車廂,陡然一頓,隨即不假思索回頭環顧。凌厲如電的目光在躍馬橋上下及兩岸人群中一一掃視而過,被掃到的人當場如遭電亟,紛紛低頭回避。霎時間倒像千百人在都向這位極樂正宗宗主俯首皈依,倒也蔚為奇觀。
楊昭不解問道:“師;父,怎麼了?”
摩訶葉嘴角隱泛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淡淡道:“沒什麼,上車吧。”放棄搜尋,頭也不回地登上車廂。楊昭隨即跟上坐好,關上車門。車伕挽韁揚鞭,喝聲“籲~~”那兩匹壯健牲;口卻就嘶叫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