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小辰說您以前是老師。我從小就對老師特別敬畏,沒想到小辰也這樣,你看他都三十了,站您面前還跟個小學生似的。”轉頭又笑我,“我沒猜錯吧,你小時候肯定特別調皮,沒少被周叔罰站。”
“他真是你同學?”我爸等艾倫走開後面色古怪的問。
“真的是同學。”我又補充,“他是本地人。”
“他也是那什麼,跟你一樣?”我爸問這話的時候眼神都是嫌惡的,“沒事往你這裡鑽,難道不是打什麼主意?”
跟我一樣?我默唸了一句,才明白我爸指的是什麼。他至今接受不了男人跟男人的愛情,連提到相關的字眼都要躲躲閃閃。
我自欺欺人地安慰我爸:“他不是。艾倫有女朋友,都快要結婚了。”
我爸將信將疑地盯著我,我坦然地看回去,他卻馬上轉開視線。我們各懷心事地陷入短暫的沉默,直到我爸出其不意地問到周越。
其實他才是他此來的目的。
“周越跟你有聯絡嗎?”
我搖搖頭。
我爸陡然發火:“沒聯絡還是不知道?他畢業後不是一直跟著你?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誰還知道?你乾媽聯絡不上他,拖著瘸腿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我爸的怒火是能傳染的,我再怎麼好脾氣也有些生氣了:“爸,我上班也忙,他又不是孩子,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他。”
“他比你小了多少歲?孩子不孩子,你一個當哥的就不該照看著點?”我爸沈著臉,將剛喝了一口的茶杯慣到茶几上,聲音冷得都能結出冰渣了,“你乾媽就他這麼一個孩子,他要出點什麼事,你看你乾媽瘋不瘋。”
周越的確是他媽唯一的孩子,重要到連我爸這樣面冷心冷的人都關心則亂,什麼邏輯也都不必要了。
然而好笑的是,我爸想著周越是獨子需要眷顧的同時,竟然沒有哪怕一刻想起來,我也早已經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爸,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也沒時間去找,我還有我自己的事要忙。”我到底沒有和盤托出我找不到也不想找周越的原因。
“沒時間?沒時間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我爸冷冰冰地盯著我,伸手從自己外套內口袋裡掏出手機,解鎖後翻了幾下,就手朝我丟過來。
我反應慢,伸手竟沒能抓住手機,眼見著它就要砸到地板上,我徒勞地又往前伸手去撈。可是尷尬的是,我動作不夠快,手機掉到地上,我自己也重心不穩,差點就往前栽倒。
大概是我狼狽的樣子太蠢,我爸看不過去,氣呼呼從我手裡接過手機,再次劃開螢幕遞給我,“你自己看看,說沒聯絡過,你是不是當你老子糊塗了?”
我看了我爸開啟的簡訊記錄,大概是周越發給他媽,他媽又轉給我爸。他在簡訊裡說他運氣太好,認識了超級棒的朋友,是我也認識的人。
因為是轉發,我看不到這條資訊的時間,但大致也猜的到。心裡於是轟隆隆塌了一塊,面上卻還不得不連一絲痕跡都藏好。我將手機鎖屏,起身遞給我爸。
“我沒覺得有問題。”我說。
我爸陰沉著臉又翻出什麼,卻沒急著給我看,而是問我:“他說的很棒的朋友你認識?”
“可能吧。他和我公司有幾個人聊得來。”
“男的女的?”
“都有。” 我說,假裝想了一下,“他喜歡其中一個挺聰明的女孩子,”
我撒謊算是經驗老道了,臉不紅心不跳,可就因為物件是我爸,正如艾倫說的,我從小怕他怕到現在,難免也想看看我爸的反應。
等待我的卻是迎面飛來的暗器,黑色的硬物,還不夠手掌一半大,不偏不倚砸在我腦門上,我沒想到就這麼個小東西,威力竟大到讓我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