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提醒了萼生,真的,又不是什麼要人,有啥好顧忌的。
別人要誤會,讓他誤會好了,何用在乎,萼生的性格也頗為自由散漫,最不喜解釋。凡有人看不清事實,那純粹是該人之損失,與她無關。
緣何緊張?
忽然,萼生明白了,她一向不在乎,是因為那些人不值得她在乎,她根本看不起那些人,從頭到尾不屑,凡事必有例外,她已把劉大畏視作朋友,他如何看她,她認為重要。
萼生連忙刷洗更衣,搶過手袋,同關世清說:「限你十五分鐘到大門口,逾時不候。」
她在樓下看見劉大畏,朝他點點頭。
劉大畏神情冷冷,問道:「睡得可好?」
萼生刷一聲把臉拉將下來.厲聲問:「什麼意思?」
小劉嚇一大跳,只得噤聲,也沒有笑容。
萼生朝他吆喝:「還不陪我去買乾糧。」
劉大畏指指車廂後的大包小包,「都替你辦妥了。」
萼生臉色稍霽:瞼等齊了人立刻上路。」
關世清很快也下來了。
萼生見他手上提著器材,便說:「我勸你不要把它們帶出去。」
「放在酒店房間裡我不放心,」阿關非要大展身手不可,「就這輛車?」他已經坐到司機旁邊去。
萼生只得任他。
劉大畏已經開動車子.
阿關很活潑地說:「司機,沿途介紹一下風光如何?」
小劉一聲不發。
不到三十分鐘.關世清已經打起盹來。
這一次,小劉抄近路,路程足足縮短一半,萼生心中暗罵,原來上次他走大迴環,故意騙車資,世風日下,倒處都是江湖客,害她累得半死。
一言不發,悶足個多小時,最愉快的反而是阿關,一直睡,十分愉快。
這次,仁屏阿姨一早在門口等他們。
「你又老遠趕來作甚?」
萼生上去緊緊摟住她,「阿姨,過兩天我就要回去了。」
阿姨雙眼潤濕,一時無言。
坐下萼生便開門見山:「阿姨,我來是問你一件正經事。」
「你說,你說。」
「外公的公寓房子可是判了給你?」
「是,一點沒錯,一九九九年外婆去世,房子正式屬我所有。」
「阿姨,你為什麼不入住?拿來賣掉也好,生活舒服點。」
岑仁屏一怔,忽然微笑起來,像是聽到天底下什麼最有趣的事一樣,邊搖著頭。
萼生納罕,這裡邊,難道還有什麼文章?
「萼生,你不大明白我們這裡的規矩。」
「阿姨,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萼生,你肯這樣講,我已經感激不盡。」
正講到要緊關頭,關世清進來打斷話柄,「萼生,鄉村風景迷人,我到那一頭去拍點照片。」
萼生沒有回頭就不耐煩地揚揚手示意他走開。
阿姨會心微笑,這才是萼生的男朋友吧,他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獨獨將他呼來喝去,可見是另眼相看。
「阿姨,請你講下去。」
岑仁屏簡單地說:「房子早已租了出去,此刻的住客是新加坡的個小廠商。」
「啊,」萼生寬慰地說:「租金理想嗎,每次合約為期多久?每期加幾多巴仙?」
岑仁屏又笑了,「萼生,在本市,一般市民無權將樓宇私自出租給房客。」
陳萼生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
岑仁屏索性同她說明白了,「除非是外商公司購置的物業,否則,一般業主首先得把房子租給政府,然後由政府轉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