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生嘆氣,她有點自顧不瑕,摸一摸額頭,只覺發熨,要命,鄉間一日遊,好象已經叫她吃不消。
萼生倒在後座,昏昏入睡。
醒來是因為拿電筒照她的臉,她擦擦雙目睜開眼,「什麼事?」車子已經停下來。
「小姐,」車門被開啟,「請出示閣下身分證明檔案。」
是兩個穿制服的警察。
萼生頭暈身熱,十分馴服,取出護照給他們視察。
其中一名說:「陳小姐,你好象不大舒服,回到酒店,我建議你馬上找醫生看。」
隨手把護照還她。
萼生點點頭。
「去吧。」
小劉得令,速速把車駛走。
這時已可看到公路盡頭灰色天空下大都會高樓大廈的剪影,白森森,有點可怕,萼生不由得閉上雙目。
劉大畏問:「你覺得怎麼樣?」聲音充滿關注,「忍一忍,馬上給你叫醫生。」
萼生羞慚地呻吟,「我真無用,全身痕癢,混身發熨。」
「你會不會對豬只敏感?臉上都是風疹腫塊。」
太滑稽了,太嬌縱了,萼生無地自容,無論哪個國家靠她這種年輕人,都肯定前途堪虞。
她問:「剛才那個檢查站,查什麼?」
「許多鄉下人想偷到城內幹活。」
「呵。」
「務農多吃苦,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間,天蒙亮起來,不停操作,直至天黑,哪有午飯時間,下班鍾數,公眾假期。」
「可是我表弟午昌很快活滿足。」
「他端是個好青年。」
萼生又呻吟一下。
「你怎麼樣?」
「我好象要客死故鄉了。」
劉大畏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響亮豪慡的笑聲注滿車廂每一個角落,萼生這次一點不怪他,反而覺得他笑聲令人振作。
小劉呢,也對這位女客好感漸增,適才看到她對窮親戚毫無保留的熱情愛護,端的十分難能可貴,小劉總以為西方大國長大的人,多多少少勢利功利,他意外了。
到達酒店門口,萼生像看到家一樣,忙不迭跌跌撞撞下車來。
小劉扶她進大堂,萼生即時叫服務人員替她叫醫生。
小劉對她笑笑,「我明天來看你。」
外籍醫生在廿分鐘後趕到,和藹可親,笑道,「我們好似患了敏感症呢。」
萼生照過鏡子,面孔已經紅腫得同豬頭一樣。
她急得淌下淚來。第三章「別怕別怕,我能看看你的護照嗎?」
再看要爛了,萼生取出小冊子給醫生過目。
「加拿大人,好極了,我們是同鄉。」醫生笑,這才開始替萼生檢查身體。
萼生疑竇頓生,「你只替加籍公民看病?」
「對。」
「當地人呢,看當地醫生?這麼怪。」
「當地醫生不足,我們應聘來工作,酬勞十分理想,陳小姐,請伸出舌頭。」
「醫生都到哪裡去了?」
「你沒聽過本市在九三九四年的著名移民潮?」醫生詫異。
萼生不語。
「腫塊過兩天就會褪掉,我給你服食鎮靜劑,希望你稍安毋躁,還有,城市人還是留在城市觀光的好。」醫生笑著離去。
萼生倒在床上,忽然想起家來。
母親們許有母親們的道理,孩子們非要到吃了苦,才會知道,平日只覺她們只會千方百計阻擾掃興潑冷水。
萼生嘆息一聲,藥力發作,在輕柔的彈簧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萼生接到男友關世清的電話,她一邊取小鏡子照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