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交,戰事過去之後,哪個名將麾下的將士都會接受封賞,到各個地方為官,這也是名將的知己、親信遍佈五湖四海的原因。
在蔣修染麾下喪命的將領有許多個,她以前聽聞總是為他傷心難過,但是從沒聽說過這檔子事。他那種性情,怎麼肯做這種為人守孝的表面文章?
鬼才信!
守孝——“寧元娘為她的祖母守孝五年,襲朗要為他的雙親盡孝……是啊,今日也該輪到你用這種藉口搪塞婚事了!”多巧啊,寧元娘要兩年之後再論婚嫁,他為他見鬼的什麼恩師守孝的期限恰好也還有兩年。
蔣修染一副沒聽到的樣子。
“你給我閉嘴!”淮南王冷臉喝斥,旋即強行攜了她的手臂,“跟我回宮裡面見父皇,讓他好生管教你才是正理,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蔣修染!”三公主已經落了淚,聲音哽咽了,“為了躲開我,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我恨你!”
淮南王則對蔣修染道,“你就不用跟去宮裡了,也不是光彩的事兒,我幫你解釋就得了。”
蔣修染頷首,拱手道謝。
淮南王不想讓三公主嫁給蔣修染,因為不想讓皇后、睿王又多一重拉攏蔣修染的裙帶關係,今日自然願意全力幫蔣修染解決這場是非。到了宮裡,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到那時,三公主日後怕是再也不能隨意離宮了。
香芷旋想著這些,看著三公主纖瘦的身影被強行帶走,心裡喜憂參半。
三公主行動受限,不能再用寧元娘借題發揮了,可是她那憤怒、傷心的樣子,讓人看了不能悵然。
關乎一個情字,或是福或是禍,只不能說對錯。
沒有對錯可言。那是因著不甘而執拗,不能單純的用對錯來評判。
淮南王帶著三公主走了。
香芷旋走到院中。
蔣修染似是無意的瞥了一眼內院的方向,拱手道辭,“日後她不會再來,襲夫人請放心。告辭。”
香芷旋頷首行禮,“蔣大人慢走。”
他是不能留不需送的客。
目送他身影走遠,香芷旋站在原地晃了會兒神,這才想起自己該回家了。
襲朗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想到這裡,她心情才倏然明朗起來。
想快些見到他,到此刻才發現,很想很想他。
她匆匆轉身去往內院,與元娘說一聲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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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管家答道:“是我家老太爺與夫人、六爺的意思。是何用意,小人就不清楚了。”
“哦。”多此一舉的人還不少呢。香芷旋腹誹著,迅速考慮之後道,“這件事我暫時做不了主,你先將銀票拿回去,過十日再說。”
秦府管家躊躇著。
“好意用錯了地方,便是好心辦壞事。”香芷旋彎了彎唇,語帶戲謔的嚇唬人,“偏要做這沒道理的事,說秦家存心賄賂也不是不行。”
秦府管家神色微變,連忙稱是,帶上銀票道辭。
香芷旋命人備下筆墨紙硯,給襲朗寫信,說了說這件事,又將信件交給管家,讓他派人抓緊送出去。
回到內宅,她找寧氏說了此事。
寧氏聽了,也是一頭霧水,開玩笑:“秦家是嫌銀子太多,要做散財童子麼?”
香芷旋忍不住笑開來。
過後回想一番,猜著是不是秦明宇的主意——想讓寧家沒有負擔,想最後再為元娘盡一點兒力,如此,緣盡也能好過些。
如果是這樣,真的很多餘。比起秦家,寧家上上下下自然更願意欠襲朗人情,而不可能願意再與秦家有任何牽扯。
讓人語塞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