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不知何時飛上去的一隻小蜜蜂。附近都沒有它同伴的蹤跡,自顧自地趴在花苞上,翅膀偶爾才扇動一下。
放著那麼多開得正好的百合不管,偏認準了這個花骨朵,半天也不挪動位置。
它是累了嗎?蘇凜這樣想著,小心探出手,把黃黑相間的蜜蜂移到另一朵全開的百合花蕊裡。
原本看起來懶洋洋的小蜜蜂,猛然張開雙翼,騰空而起,兇狠地刺入他的指腹,然後固執地飛回原來的花苞上。
我好像多管閒事了。蘇凜看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的包,默默喝完了一杯天藍的飲料(酒)。
好疼。
不知道它蜇完人以後會不會死。不該招惹它的。
唔,感覺好暈……
素來滴酒不沾的青年一杯倒,計劃通的某人神清氣爽地異能入夢,夢裡心滿意足地將其吃幹抹淨,同時現實裡還能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
端是精分的一把好手。
夢裡剛告一段落,一個不速之客(對遲翰來說)姍姍來遲。
迫不及待擺脫了相親物件的浮香,一肚子鬱悶的火,高跟小皮鞋踩得恨恨地響,兩頰鼓鼓得倉鼠一般,華麗的蓬蓬短裙上,絲質蝴蝶結已經被扯得皺巴巴的。
一見到遲翰,登時怒火中燒,如同火星撞地球,噼裡啪啦電閃雷鳴。
“你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麼了?”雙腿優雅地交叉,端著杯彩虹色雞尾酒,似笑非笑地抬眼望過去。
浮香胸口上下起伏,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幹什麼背後捅我一刀?我招你惹你了?”
“如果你指的是我幫周阿姨提供資料的事……我也沒辦法。長輩有求,做晚輩的怎敢推辭?”
兩句話把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浮香臉氣得通紅,又無言以對。
“什麼資料?我怎麼聽不懂?”記吃不記打的王東流好奇地插口。
遲翰笑而不語,毫不心虛。有訊息靈通的彼此眼神示意著,八卦傳得飛快。
浮香無計可施,只好磨著牙氣沖沖地走到離他很遠的另一邊。
黑色長卷發的高挑女郎按滅了剛點起的雪茄,搖曳生姿地送上手中的冰鎮葡萄酒,曼麗的笑靨動人心絃:“別生氣了。他不過是個幫兇,根源還是在你母親那裡。”
一口氣喝乾了酒紅的醇香液體,把酒裡的冰塊嚼的嘎嘣響,浮香洩氣地靠在好友身上,“我也知道啊,不然哪能就這麼放過他!”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以為遲翰是誰?嗯?”毫不客氣拆穿的友人,抻平浮香皺亂的蕾絲裙襬,拉散歪掉的粉色蝴蝶結,熟練地挽指重新系好。
“我……”嘟起嘴,“有異能了不起啊?反正異能界有規定,不能對普通人出手——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這你倒記得清楚。”女郎嗤笑一聲,以指作梳慢悠悠理順她微亂的雙馬尾,“我還告訴過你,別去招惹蘇凜,你聽了嗎?”
“男未婚女未嫁的,憑什麼呀——哎喲,你打我幹嘛?”淚眼汪汪地控訴。
女郎附到她耳畔,沉下聲警告:“笨蛋!你知道這三年裡死在遲翰手裡的人有多少嗎?”
浮香瞪大眼睛:“有多少?”
“一個都沒有。”她一字一頓地意有所指,“那些與他為敵的人,全都瘋了。”
“瘋了?!”
對,真的都瘋了。
所謂入夢造夢,只不過是精神系異能最安全無害的使用方法,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法。
而製造幻境,剝奪五感,擊潰精神,控制大腦……才是對敵的招式。
自異能覺醒之後,遲翰出過不下百件任務。但他沒有殺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