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使得他斑白的鬚髮無風自動,陡然間爆炸開來。而他手中的龜背駝龍槍也“噌”地一聲嗚鳴,槍頭揮閃如電、槍身呼嘯如牆,對著張鑌疾奔而去。
張鑌咬緊牙關疾步退後,但童淵來得更快,轉眼間就躲無可躲了。而達摩和尚這時苦笑一聲,纖瘦如枯骨的身體如風一般衝到張鑌面前,同時驟然自腕下摘來一串烏黑髮亮的佛主,長宣一聲佛號,然後猛然當胸揮毫,珠串陡然僵直如鐵,在達摩和尚的揮斥下竟如凌厲的鋼尺一般,對著童淵那急如閃電、快若雷奔的長槍迎了上去。
“當”
“當”
幾聲尖銳刺耳的敲擊碰撞,帶著劃破長空的耀眼火花,兩人如同花間翩飛的蝴蝶,大開大合地揮斥方遒。
童淵的槍法瀟灑俊逸,被髮揮到極致的百鳥朝鳳槍,那是槍槍精到,槍槍不同。快如疾風的揮刺重巒疊嶂,似千鳥還巢;鶯鶯嗡嗡聲,似百鳥爭鳴。
而達摩和尚則藉著驚世駭俗的柔韌度,面帶慈愛的笑容將身體扭出各種詭異的角度,招招落後,招招被動,但總是恰到好處地用珠串,將飛到他面前的一隻只“鳥兒”給擊碎。
要說童淵似孤鴻狡兔般敏捷俊逸,達摩則是大巧無功,後發制人有驚無險地擋開凌厲的必殺一刺,卻又從不勝湧追窮寇,可謂招招留情。
張鑌呆呆地看著這一場當世最頂端的高手之間的曠世對決,不由地感慨道:“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高手,我是被遠遠地甩開了……”
正想著,卻見童淵突然收手,然後對達摩和尚笑道:“達摩大師修為童淵自愧弗如,既然奈何不了大師,自當成全大師的慈悲胸懷……”說著童淵冷笑著瞥了張鑌一眼,向達摩一抱拳朗聲道,“大師改日有空,童淵再來討教”
說著,童淵一揮槍,揹著東昇的旭日,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張鑌說著就要下拜,但被達摩和尚一把給扶住,他笑著對張鑌道,“不用謝我,看得出剛才童施主是手下留情的,我只不過是順便出手罷了。”還沒來得及客套,就聽城門處傳來一聲爽朗的喝聲:“達摩大師,一大早就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找浴佛大會就要開始了,就等大師您了”
達摩尋聲望去,就見笮融身披一件華美的袈裟,身後跟著兩列虔誠的和尚尼姑,在城門口處向自己揮手。
童淵走出很遠,才駐足回望雄偉的下邳城,聽著晨光中悠遠的鐘聲,他冷笑道:“張鑌小兒,我若真想要你性命,豈容你跑這麼遠?只是我不急著殺你,你活著比死了有用得多”
然後他大步北去,自語道:“該去看看我的趙雲徒兒了,他再不回來瞧瞧,朝思暮想的媳婦兒可就成了別人的人了”
而此刻,張揚吳穎在和高順的飛騎兵糾纏了數日,或短兵相接、或大打出手你追我趕幹了不下十次陣仗。張揚他們損失了一百五十餘人,被燒了十幾車粟米,但也留下了高順接近同等數目的騎兵精銳。雙方算是打了個旗鼓相當。他們兩三日不過走了四十幾裡地。
“從昨天夜裡三更的那次突襲,到如今黃昏,高順侯成的人馬就如同失蹤了一般……也不知道他們如今埋伏在哪個矮山坡下,哪片枯草叢裡……防不勝防啊……”
兩天日夜都要繃緊神經提防隨時可能冒出來的敵人飛騎,雖然張揚防範措施到位,夜間更是輪流休息接換值班,但一當敵人來襲,吳穎就固執地一馬當先奔殺出去,兩三天一直堅持,不曾連續睡過一個時辰。此刻她是滿臉倦容,燦若星河美不勝收的如水星眸裡滿是斑斑血絲,看得張揚心疼不已。
聽到吳穎強大起精神,望著正在安排車隊輜重和騾馬圍成防禦的圓圈,準備紮營過夜的忙碌人馬,嘆了一口氣道。
張揚辛酸地走到她身邊,望了一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