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百萬貫!”他笑著,“這還要多謝蔡太師。若非有他相助,我東海國的錢幣也不至於那麼受歡迎。”
陳正匯預設了趙瑜地說法,現在的大宋,由於蔡京濫改幣制。大宋新造錢幣的信用一貶千丈。趁此良機,製作精美、看上去價值甚高的東海錢便趁虛而入。成為沿海百姓最受歡迎的幣種,就連倭國和高麗。現在也開始流通東海的錢幣。
尤其是用黃銅鍛造的金花錢,雖然面值是二十文,但在福建和兩浙,通常能抵上二十三四文的小平錢注,如果是夾錫鐵錢,那就要上百枚才能抵一個。而金花錢的成本卻只有三文,對於鑄造這種錢幣的東海錢莊,就是有著五六倍地錢息。
大宋銅貴錢賤,發行銅錢,造得越多,是虧得越多,而東海,每發行一百萬貫地金花錢,卻能賺取至少八十萬貫的利潤,工藝製造地進步所帶來的暴利,在這枚小小銅幣中,展露無遺。
而且東海錢在大宋流通得越多,東海國地名聲也就會越大——現在的東海錢早已不是剛開始刻著宋元通寶的錢幣,而是有著東海貨泉的字樣——而國家信用,也會因跟宋錢做對比,而越來越高。
沉默片刻,陳正匯才再次找到話頭:“大王的用心,臣能體會,但船坊、車坊生產的都是東海軍國利器,其重要性比之火器局亦不遑多讓!車船工坊能賣,火炮、火槍工坊是不是也能賣?而且一旦成了股東,便有查賬的資格,那些外人可就會因此知道東海軍的底細!”
趙瑜搖搖頭,陳正匯的問題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便解釋道:“我賣得只是股份,控制權還留在手上。車坊、船坊的股份,本來就已經分給了管事們一部分,再賣出去一部分,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這些產業還在我東海國中,還怕那些外人能翻天,至於查賬,只要定下一部軍工機密法,讓各作坊的把與軍中官中的帳目另立別冊就行了。只要大股東們同意,那些小股東搓扁捏圓還不是隨我之意?”
“大王,香精、玻璃乃是我東海獨有,萬一被外人乘機學了去該如何是好?”陳正匯再問道。
“無妨!傳播出去反而是好事!若是我是一富家翁,必然會把香精、玻璃的製造工藝敝帚自珍,但我的目標是天下,生產香精、玻璃的工坊越多,國家從中抽取的稅入也就越多。想想鹽、再想想鐵,香精和玻璃的價格若是降到讓所有百姓都能使用,那國家從中得到的工商稅,區區一兩家工坊能比得上嗎?!”
陳正匯聽得有些激動,擁有這等放眼天下的眼光,才不愧是他侍奉的主君。不過,他很快又冷靜下來,現在的趙瑜還沒有得到天下。“大王!”他加重了聲音。
“當然!”趙瑜哈哈一笑,聽出了陳正匯的意思,“我現在只是東海王,考慮那麼多,是有些遠。不過先生可以放心,想佔我的便宜,可沒那麼容易!”
注:即一文小錢,為銅錢最普通的形制,又稱平錢。
第三十六章 股票(上)
大宋宣和元年十月廿五,戊戌。西元1119年11月29日
一眾海商在基隆城中盤亙了半月,其間又有十幾家陸續到來。雖然陳秀安等人詳細解釋了關於錢莊、工坊發賣股份的細節,但到最後仍沒有幾家作出決斷,絕大多數都是象徵性的認購了十萬貫新錢莊的股份,以使東海國的面子不至於太難看。
這一日,海商們告辭離開——其中的幾人本還擔心東海會把他們拘留在基隆,以逼迫他們即刻答應,這下卻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在碼頭上道別之後,各自走向歸家的海船。
金家二子齊齊走上甲板。看著對面的幾艘船上,海商們一個個臉色輕鬆,如釋重負的樣子,金求德冷笑起來:“真是一群蠢材,有這麼好的機會卻不知道把握!當真以為東海王缺了他們的一人十萬貫!”
“不見兔子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