痂,喊聲裡卻依然帶著斯文之氣。“解民倒懸!”他前衝數步,用刀光攔住李旭的馬頭。“替天行道!”他又義正詞嚴地宣佈,刀如匹練,卷向黑風的脖頸。
李旭用黑刀擋住了來人對戰馬的致命一擊,下一個瞬間,他和敵將戰到了一處。來人的同夥試圖幫忙,被李孟嘗、崔潛還有旭子的親兵擋在了圈外。趁著大夥捉對廝殺的時候,其他叛軍又紛紛逃遠了十幾步。
李旭揮刀向對手脖頸抹去,敵將快速後退,讓開刀鋒。然後跨步先前,用刀刃去找旭子的胳膊。旭子反手回撩,二人的兵刃結結實實地碰到了一處。“噹啷!”敵將的橫刀因為太單薄,被旭子的黑彎刀削成了兩段。一段飛上了半空,另一段被其主人拿在手裡,用難以置信的眼光凝視。
“噗!”李旭的彎刀直接抹斷了敵將的脖頸。隨後,他聽見周圍的戰鼓聲猛然停滯,抬起頭,他看見百餘步外,那名一直在擂鼓的敵軍主將扔掉了鼓錘,從腰間抽出了裝飾用的寶劍,大叫著向自己衝來。
“升兒!”元務本痛哭失聲。他的侄兒死了,死在了那名持黑刀,騎黑馬,全身鎧甲都是黑色的魔鬼手下。他不能接受這個戰果,升兒只有十七歲,是元家下一代的希望。他要報仇,將那名黑甲將軍親手殺死,碎屍萬段,銼骨揚灰。
“老爺!”幾名家丁衝上前,死命抱住元務本的腰。“老爺,咱們撤吧,趁現在隊伍還沒大潰!”忠心的管家哭喊著勸告。此戰不可能獲勝了,敵軍太狠,自家老爺強徵來的百姓和永濟渠上討生活的船伕根本不是人家對手。剛才驟受打擊,大夥來不及逃走,所以還能勉強將敵軍的攻勢阻一阻。眼下侄少爺戰死了,軍中再無大將,誰人還敢上前捋敵將的虎鬚。
“撤?你說回城?”元務本憤怒地質問。以三萬擊數千,這個必勝之仗敗了,自己怎麼有臉面回黎陽。但他聽到的回答卻是一片肯定之聲,“對,回城。黎陽城高池深,咱們堅守待援!”管家、護院們紛紛點頭,贊同老爺的英明決斷。
“傳本大人將令,後隊…”元務本慢慢恢復了理智,大聲喝道。他想鎮定自若地喊一句“後隊變前軍,且戰且退!”命令還沒喊完,就聽到背後傳來了激烈的喊殺聲。
“殺啊,別走了元務本!”宇文士及帶領兩千多名弟兄,從背後直搗元務本的中軍。他終於完成了戰術迂迴,及時趕到了叛軍身後。為了給敵人制造更大的混亂,他在遠處留下了五百多匹戰馬,由二十幾個弟兄驅趕著,往來馳騁。
“他叫我士及兄!”宇文士及的心被友情溫暖著,暖得他通體舒泰。放著表字不叫而直呼人名,在世家子弟眼中這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被稱呼者為了表達自己的抗議,往往不惜與失禮者絕交。可宇文士及卻覺得旭子叫自己“士及兄”,比他客客氣氣呼一聲“仁人”或宇文監軍更令人感到舒坦。
宇文士及知道自己融進了這堆兵痞中,就像乳汁入水般融了進去。雖然這些人出身寒微,見識短淺,有數不清的壞毛病。但在這夥兵痞中,他卻覺得自己像入了水的蛟龍,自由,愜意,隨時都能發起一波風浪。
他用馬蹄踏出的血浪徹底擊潰了叛軍的抵抗。楊玄感倉卒起事,主力兵馬本來就是由船工、民夫拼湊而成。此刻隊伍雖然膨脹到了三十萬,但協裹而來的百姓和混水摸魚的蟊賊卻佔了隊伍中的大多數。而為了早日拿下洛陽,楊玄感又聽從了韋福嗣的建議,把能戰者都調到了黃河以南,所以此時留在黎陽為叛軍守老巢的,是叛軍中戰鬥力最弱的一支。
這些人的信心早就被李旭帶人砍掉了一多半,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