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要把自己交給你…。!”
“沒有,你別多想。我下午就去找張老大人,由他給咱們兩個當月老!”旭子被萁兒怯生生的眼神看得心頭一熱,坐正了身體,大聲承諾。“我一定盡力給你舉辦個婚禮,讓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婚禮!”
他說得如此鄭重,以至於窗外的鳥鳴聲都瞬間沉寂下來。靜靜的屋子中,只剩下了二人輕輕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的目光內,不再有剛才的羞澀和誤會,只有信任,天長地久的信任。
萁兒伸出一隻手,放進旭子滿是老繭的大巴掌裡,臉上帶著安寧的笑容,彷彿已經交出了自己的一生。旭子用握刀的手緊緊的握著,持重有力。
這一刻,他們不再需要語言。
第二章 吳鉤 (六 下)
十天後,旭子和萁兒在眾將士的祝福聲中拜堂成親。沒有人覺得這樣做與軍法有什麼不合,一個弱小女子千里尋夫的傳奇足以贏得齊郡子弟的尊敬。為了給女方家裡一個臺階下,大夥沒公開萁兒的身份。由著她隨母親改姓為張,同時拜老將軍張須陀做了義父。年過半百的老將軍顯然對這雙天上掉下來的佳兒佳婿非常滿意,婚禮之後,至少有一整天高興得都沒合攏嘴巴。
埋伏在原武城中的瓦崗細作將自己看到和聽說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送上了山。接到線報之後,枕戈待旦的大小嘍囉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當日在運河邊上的戰鬥敗得太慘了,全依仗著程知節帶領最後能戰的三千餘人虛張聲勢,才避免了一場全軍覆沒的命運。那一戰中,當場被陣斬的大頭目近三十人,小頭目和嘍囉的傷亡超過了四千。還有很多人傷勢極為嚴重,雖然被大夥拼死搶回了山寨,但能否從判官筆下逃過一劫,尚不可預知。
最令豪傑們擔心的就是李密,這位頭頂真命天子光環的人被戰馬拖著跑了三十幾步,半邊臉在地上拖得血肉模糊。當時為了救他,吳黑闥用飛叉射死了戰馬。結果死去的畜生倒下時又不偏不倚壓住了他纏在馬鐙裡的腿。雖然事後翟大當家請了遠近聞名的郎中來將斷骨接回了原位,但從郎中臉上的表情來看,李密受傷的那條腿可能是保不住了。
“李軍師吉人天象,應該無性命之憂。但他腿上的斷骨碎得太嚴重,小的只能勉強接好,能否恢復原狀,還得看老天是否垂憐!”再一次給李密敷好了藥膏,有著賽扁鵲之名的郎中張仁厚低聲彙報。
“你不是號稱妙手回春麼?怎地什麼都要靠老天。要是求神拜佛就管用,老子去廟裡燒香好了,何必來請你!”王當仁性子燥,用單手指著郎中的鼻子大罵。他當日也捱了李旭一刀,雖然不致命,但傷口被雨水浸過後有些感染,每天癢得心煩意亂。
聽了王當仁的嚷嚷聲,很多人也闖了進來。“醒了麼,軍師醒了麼?”房彥藻帶頭追問。回答他的是一個憤怒的眼神和一個充滿畏懼的面孔。他知道自己又要失望了,李密已經昏迷了十二天,完全靠一點蜂蜜水和參湯在吊著命。如今山寨中已經人心惶惶,如果李密再不醒來,眾豪傑可能就面臨樹倒猢猻散的結局。
“這混飯吃的騙子成心不給密公好好治!”王當仁被幾個同僚抱開,卻不肯就此甘休,揮舞著手臂提出指控。
“當仁,別亂說,醫者皆有父母之心,豈會見死不救。況且密公腿上的傷那麼嚴重,的確非人力所能及!”喝止他的是牛進達,群豪之中,唯獨此人懂一些江湖醫術。
他本是一番好心替郎中開脫,誰料對方卻不領情。“也並非人力所不及,只是小可學藝不精,當不起此大任而已。”賽扁鵲從牆跟下收拾好藥箱,一邊抬腿向外走,一邊反駁。
“難道還有其他人能治麼?”聽見賽扁鵲說李密的腿還有救,幾個豪傑同時攔在他面前,追問。
“那個人姓孫,名晉,字思藐,是個從過軍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