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活命,乾脆丟下了士卒,僅僅帶著親兵逃走。跟著狼騎前來打秋風的各部酋長們做得更絕,斷然命令族人放下武器,向中原的強者們投降保命。博陵精銳遇到大隊的投降者,立刻分出十幾個人來收繳兵器,押著他們原地休息。殺到興頭上的塞上馬賊和江湖豪傑們卻不管不顧,遇到抵抗者也是一刀,遇到投降者也是一刀,待李旭發現這種情況傳令制止,稀裡糊塗之間已經有上萬牧人俯首就戮。
“降者不殺。輕騎脫離戰場,去追擊骨託魯!”費勁周折,李旭的命令終於傳到竇琮的耳朵。正忙著收割敵軍腦袋的悍將竇琮愕然抬頭,哪裡還看得到阿史那骨託魯的去向?他趕緊收攏起數百名親衛,徑直向塞上聯軍大營衝去。待衝到了營中,只見戰馬滿欄,牛羊遍地,糧草器械堆積如山。至於阿史那骨託魯和他的四頭白狼,早已帶足了備用的戰馬乾糧,無影無蹤!
第七章 盛世 (九 下)
此番南下,阿史那家族對中原志在必得。所以自各附庸部落裡橫徵暴斂,幾乎將整個草原都刮低了半尺。為了平息僕從們的反抗,突厥使者將中原的富庶程度吹到了樹上能長羊肉、井裡能冒牛奶的地步。因此很多受其盎惑的小部族幾乎舉族搬遷,攜帶著所有積蓄、牲畜和族人追隨在狼騎身後。
為了保證軍隊的長期作戰能力,阿史那骨託魯將各部族所攜帶的輜重統一存放在了大營之內。指定隨軍前來的各族老幼病殘共同看管。而戰敗的訊息一傳開,根本沒有自保能力的老弱病殘們立刻炸了鍋,不管三七二十一,搶了夠自己吃的乾糧肉脯,跨上戰馬便走。守營的將領開始時還試圖彈壓各族部眾,待後來看見潰逃回來計程車卒越來越多,麾下的弟兄們越來越亂,只好收拾了幾包乾肉乳酪,帶著自己的親信翻山越嶺而去。
每一波潰卒回到大營之後,都不敢多做停留,拿上些夠路上活命的乾糧,上馬便走。沒有人組織撤退,也沒有人想到去焚燬物資。待竇琮殺進聯軍大營,尚未逃走的老弱和潰卒還被堵下近千人。看見中原軍隊鮮紅的戰旗,他們誰也不敢反抗,丟下肩膀上的大包小包,跪在地上祈求活命。
逮了一大筐子小蟹小蝦,卻放跑了送到手邊的大魚。竇琮心情好不沮喪。少了阿史那骨託魯的首級,今日一戰的輝煌程度便大為減色。日後大夥閒扯起來,提及此戰裡中原聯軍唯一的一支輕騎兵在敵我雙方勝負已成定局的情況下,居然不懂得堵住狼騎退路,反而沉迷於砍小兵腦袋搶功,未免又是一個尷尬的笑柄。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李將軍的命令?”惱怒致極,竇琮瞪著眼睛質問自己的親兵。
“沒,沒聽到那邊的角聲。”親兵向遠處躲了躲,委委屈屈地回應。今日的戰局在生死關頭來了個大逆轉,當時幾乎河東弟兄們都高興得瘋了,誰還顧得上時刻去注意中軍的號令。再說了,大將軍那道將令也未必就是及時發出的,說不定他自己也忘記了擒賊擒王這個道理!
“廢物!”竇琮踹了親兵一腳,恨恨地罵。他知道以李旭的為人,事後肯定不會將骨託魯逃走的責任全推給自己。但李大將軍是唐王的女婿,世子建成的妹夫,戰功赫赫,名聲風頭一時無兩。以後兩李合一,自己少不得還要在其麾下聽令。萬一其心中對自己有了成見,自己的前途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要不,咱們換了戰馬再追?”捱了一腳的親兵拍了拍鎧甲上的土,賠著笑臉建議。突厥人徒步攻打長城,留在營寨附近的戰馬不計其數。大夥一人三乘捨命去追,未必不能將阿史那骨託魯給追回來!
“滾!”竇琮氣得抬起腳來,再次踢了親兵一個趔趄。“追什麼追。骨託魯就不知道多帶幾匹戰馬麼?”
沮喪歸沮喪,只帶了幾百親兵的他還真不敢追出山外去!一則他根本不熟悉燕山之外的地形與路徑,二來四十萬聯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