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格雷厄姆說,“這個傢伙簡直太頑固了。”
“很明顯,”溫西說道,“就像聖·勒古弗斯一樣。他們大喊著:‘上帝啊!多麼頑強!’這可不好,老兄。他只想得到答案。”
“可憐的傢伙!”格雷厄姆說,“就像在蒙臺梭利〔1〕出現之前的舊日好時光裡,護士們所說的那樣——他被需求所主宰。我沒有去過米諾奇,但我去了哪裡是我自己的事情。”
“好吧,先生。”治安官為難地說。他直覺認為格雷厄姆有問題,而他又期望能夠一鳴驚人,可是格雷厄姆的回答也找不出什麼破綻,這讓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你走吧,年輕人。”格雷厄姆和氣地說,“你只不過是在浪費時間。你只要知道我連只蒼蠅都不會傷害就行了。你要明白,在你喝著苦啤酒和我耍嘴皮子的時候,真正的謀殺犯還在逃命呢。”
“我明白。”治安官說,“你拒絕說明星期一晚上去了哪裡。”
“你終於明白了!”格雷厄姆大喊,“我們的交流雖然很困難,但最終還是取得了進展,是不是,溫西?就是這樣,我斷然拒絕,絕對、完全。把它記在筆記上以防你忘記了。”
治安官一本正經、很嚴肅地照做了。
“既然這樣,”他說,“那麼我會將這件事情報告上級。”
“完全可以,”格雷厄姆說,“我對他們說的也一樣。”
治安官懷疑地搖搖頭,然後不情願地離開了。
“愚蠢而又可憐的傢伙。”格雷厄姆說,“戲弄他可真讓人臉紅。再來一杯,溫西?”
溫西謝絕了,格雷厄姆這時候突然站起身來離開,說他要去畫室處理一些事情。
安沃斯旅館老闆目送著他離開。
“他隱藏了什麼呢?”溫西自言自語地說。
“啊,或許是另有隱情吧,”老闆回答,“格雷厄姆是個好人,姑娘們的好物件。”
“確實如此。”溫西說,“這正好提醒我了,羅布,我為你作了一首新的五行打油詩。”
“真的嗎?”老闆仔細關好旅館臥房和酒吧之間的門。
送上自己的五行詩並且告別了老闆之後,溫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調查上來。格林夫人——那位打掃女工——居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小屋子裡。溫西到達的時候,她正在做燕麥餅。她撣掉手上的麵粉,然後把燕麥餅挪到淺鍋裡。格林夫人很願意和他談談那位忽然死去的先生。
她的蘇格蘭口音過分濃重,舉止又過於興奮,但是將他的問題重複了兩三遍之後,溫西也終於成功地理解了她的回答。
“週一早上坎貝爾先生出發之前吃過早餐嗎?”
是的,他吃過。桌子上還剩了一些鹹肉和雞蛋,還有一把用過的茶壺和茶杯。另外,相比前天晚上,少了一個麵包和黃油,還有一點火腿切片。
“坎貝爾平常早上就吃這些嗎?”
是的,他早飯一般吃煎雞蛋還有鹹肉,就像時鐘那樣規律。兩個雞蛋和兩片鹹肉,他那天早上吃的也是這些東西,格林夫人數過。
“弗格森那天早上也吃了早餐嗎?”
是的,弗格森先生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點醃魚。格林夫人週六給他帶了兩條醃魚,他週日早上吃了一條,週一早上吃了另外一條。兩個屋子都沒有什麼不正常的現象,這就是她所能提供的情況,警察傳喚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說的。
在回科爾庫布里郡的路上,溫西在腦海中將這些事情過了一遍。在醫生的報告裡,那兩個雞蛋和兩片鹹肉憑空消失了。某人在坎貝爾的屋子裡吃了早餐,而最方便這麼做的就是弗格森。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弗格森,那麼弗格森也應該知道是誰。可令人煩惱的是,弗格森去了格拉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