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石路上的腳步聲驚醒。溫西坐起來從窗戶望去,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一個歡快的女聲問道:“我們可以進來嗎?”
塞爾比小姐和科克倫小姐是鄰居,她們總是串門,經常在彼此的起居室裡喝茶,在東河沙灘上一起做日光浴。塞爾比小姐高挑瘦削,面板黝黑,繪畫風格是灑脫的硬朗派,善於描繪高大、帥氣、清瘦的油畫肖像。科克倫小姐長著一張圓臉,灰色頭髮,總是笑意盈盈,風趣幽默。她用線條或水粉為雜誌故事配圖。溫西很喜歡她們,因為她們從不亂說話,而她們也喜歡他,既因為同樣的理由,也因為她們發現本特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人。本特看到她們需要自己煮晚飯,需要自己裝窗簾,總是感到很傷心。他願意走上前來,從她們手中接過榔頭和釘子,很紳士地說:“請讓我來,小姐。”而當她們不在的時候,他也很樂意幫助她們照看燉菜和蒸鍋。她們從花園裡採摘蔬菜和花朵回贈他——而本特總是很有禮貌地接過來:“謝謝,小姐,我代表勳爵感謝你們。”溫西向他的拜訪者們致以問候,在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的時候,本特適時地插進來問小姐們在長途旅行之後要不要吃點晚飯。
小姐們回答她們已經吃飽了,但小小的追問之後,她們終於承認除了下午茶時間在火車上吃了一個三明治以外就再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溫西囑咐本特快點準備一點煎蛋、一瓶紅葡萄酒,將餘下的小烘餅拿出來。本特下去準備消夜,而勳爵接著說道:“你們錯過所有的趣事了。”
“他們在火車站已經告訴我們了,”科克倫小姐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坎貝爾真的死掉了嗎?”
“千真萬確,他被發現在河裡——”
“而現在有人說他是被謀殺的。”塞爾比小姐插話進來。
“哦,他們是這麼說的,是嗎?啊,這也是真的。”
“天哪!”塞爾比小姐驚呼。
“那麼他們說是誰幹的了嗎?”科克倫小姐問道。
“他們也不知道,”溫西回答,“但肯定是事先預謀好的。”
“啊,為什麼這麼說?”科克倫率直地問。
“哦,是這樣的,現場有很多徵兆。你知道,沒有任何搶劫的跡象——而且——事實上,還有其他的幾個方面。”
“事實上,你還知道得更多,只是現在不能告訴我們。啊,幸好我們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是不是,瑪格麗特?我們從昨天早上開始就一直在格拉斯哥。那是週二發生的,是吧?”
“表面上看起來是的,”溫西說,“但是他們正在確認每個人週一晚上之後的行蹤。”
“每個人?”
“啊——跟坎貝爾相熟的人。”
“我明白了。你知道我們週一晚上在這裡,你回來的時候,我們還跟你說了晚安,而昨天早上八點四十五分我們就坐車離開了,再說有很多證人可以證明我們一直待在格拉斯哥,所以我想我們應該是沒有嫌疑的。而且我想那個人肯定要比我和瑪麗更加有力才對付得了坎貝爾,我們完全是清白的。”
“是的——我想,你們兩個和沃特斯都被排除在外。”
“哦?沃特斯去了哪裡?”
“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與我們?”
她們驚訝地對視著。溫西有些尷尬地道歉。
“對不起,杜因斯夫人——他的房東,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告訴我沃特斯與你們一起去了格拉斯哥。”
“她肯定是聽錯了。沃特斯週日晚上在鮑勃·安德森那裡說他有可能會和我們一起去,但是後來沒有出現,所以我們想他肯定是改變主意了。其實,我們本來也沒對他抱有什麼希望,是吧,瑪麗。”
“是的。他不在這裡嗎,溫西勳爵?”
“啊,事